仰着头的亚当瞪着一双无神的死鱼眼,虽然面无表情,语气却相当嘲讽,“你是终于决定给骚包狮子戴绿帽了吗。”
“别讲的好像我跟他是男女朋友似得啊!”
我压低了声音骂了回去,从马上跳下。双手环胸挑眉看着亚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神父不就应该呆在教堂里吗。”圣洁的声音很吊儿郎当的回道,“而且我不出现的话。谁为又痛又累的伽德莉切公主递上热水和面包呢。”
我双眼猛的一亮,“能洗澡!?能吃饭?!”
亚当回道的很真诚,“能洗澡,能吃饭。”
一个好字当场从心底飞向喉咙口呼之欲出。但好歹我还有作为同伴的自知,回过头看向尤里,“尤里殿下。这里的教堂似乎很安——”
“亚当殿下!!”
少年兴奋的大嗓门硬生生的卡断了我未出的话。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尤里从马上跃下,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走向亚当,“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您!”
“鬼才能想到能在这里看见我吧。”
亚当回答的很平静。而尤里一如既往的感受不到他话语中的讽刺,笑的很鱼。
嗯……大概他就是条鱼吧。
但就算是鱼也是一起同行的同伴。我还是很有礼貌的向他提议道,“尤里殿下。要不我们今就在——”
“伽德莉切殿下。我们今就在这间教堂里住宿一晚吧。”
“……好。”
够了混蛋!!是谁之前诡异的!是谁之前那么严肃的盯着教堂的!!
凝视着跟着亚当逐渐远去的尤里的我右手开始隐隐作痛,几近要冲破封印。好在今晚朦胧的月色和苍色的树林抚慰了我暴躁的心(其实就是打不过),没有当场发作。
又站了一会儿,待到扭曲的表情终于恢复原样,才踏出了沉重的脚步。
还没走几步的我猛然反应过来漏掉了什么。侧过头,对着落在后头的阿诺德挥了挥手,“阿诺德。听到了吗,今在教堂里住一晚哦!”
然而冰色的美少年没有回应。我疑惑的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向他。发现他正紧抿着唇望着——亚当的方向。
教堂的门合上。发出吱呀的声响。待视线中亚当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门的另一侧,阿诺德轻声喃喃道。
“这股感应……是同样的吗。”
……
教堂的内部理所应当的破破烂烂,比圣恩露斯里那间老旧的教堂还破败的不止一个档次。
不过硬要的话。这样的森林中会有一间教堂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如果是猎饶木屋还能理解,但偏偏屋顶上那个大大的十字架摆明了他教堂的身份。
太刻意也太违和了。
虽然比起教堂,我有更在意的事。
“……所以,这就是饭吗。”
早春的夜里还是冷的。圣恩露斯的骑士服自带自律型调温用魔导器,冬暖夏凉。尤里的就更不用了。亚当的神父服看上去就很厚。
穿着麻衣又是凡饶我裹着毯子瑟瑟发抖,显得格外孤单。圣恩露斯的骑士服管的也很严,就算是公主,也没有权利私自拿走。
毕竟是涉军的东西。
裹着毯子的我像条毛毛虫般蠕动着,离火堆又近了一点。
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火堆上架着一口锅。锅里正翻滚着漆黑的热水。一块又黑又硬的东西在几分钟前被亚当扔了进去,现在已经完全融开了。
整锅汤。都变得又黑又稠。还翻着泡。
我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颤抖着再次问道,“这就是……饭吗。”
“是的。”亚当毫不留情的点零头。从一旁放在地上的四个洗干净的碗中随意拿了个,“贴心”的盛满,递给我,“不要客气。趁热喝。”
……完全不是客气不客气的问题,这真的能喝吗。
“对了。伽德莉切殿下是第一次吃军粮吧。”
也许是被我菜色的脸色逗乐了,尤里的声音都染上了些许笑意,“这是压缩过的军粮,通常由肉和草药组成。既能填饱肚子又能抵御风寒。而且方便携带,料理方便。”盘着腿的尤里前倾身子,望了望翻滚着黑泡的锅,“亚当殿下扔的是牛肉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