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受人追捧,一个让人敬而远之。
寻常仵作都喜欢那些漂亮的尸体,漂亮自然是是指尸体外皮干净,四肢完整的。
这样的尸体,处理起来既简单又轻松。
但温闻星是个怪人,寻常的尸体,他是看不上眼的。
他转了转手里的小刀,锋利光洁的刀片上,映照出他那双淡然的眸子。
他低声说了一句,“得罪了。”
那句话,自然是说给死人听的。
接着,他清瘦的手腕伸向了那滩肉泥,那把小刀便伸到肉泥的中间,也就是尸体腹部的位置。
随着他的动作,一大股黑绿色的液体喷溅了出来。
他稍稍侧了侧身子,轻松躲过那场他意料之中的灾难。
他在那团黑绿黏稠的肉泥上比划了一会,心中便有了答案。
不过,不知想到什么,他眉头一皱。
但只是过了片刻,又舒展开来。
“此人身高七寸,身形消瘦。”
“死于半月前。”
他的手掏了掏,顿了顿,又接着开口。
“肚子里很干净,没有其他细小的伤口,想来是被人取了脏器。”
“是个哑巴,看舌根的状态,应该哑了有八年了。”
他收回手,站起身,温声说道。
身高、身形还是哑巴,这些....都符合韩笛的特征。
沈喻秋站在他身后,那双平静的眸子终于动了动。
“李温师爷所言非虚,此人中的是一种秘药。”
“在下曾在一本医书典籍上看见过....”
温闻星过去并未与沈喻秋有过多来往,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他看清了灰袍男子眼底隐忍的情绪,慢慢开口。
“世间死法,千千万万,而叫人肝肠寸断,是这种秘药的狠辣之处。”
它会让人在死前,一遍又一遍的想起,这一生最无能为力的事情。
难受到,生生剖开自己的肚子,然后一段段的,扯断自己的肠子。
他并不清楚,地上那个死去的少年最无能为力的事情是什么。
但他知道,那绝对是他日夜翻转,肝肠寸断的过往。
温闻星神色不变,缓缓陈诉着他的答案。
他虽不过十五岁,但成长于京兆尹中,早就让他看淡了大多生死和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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