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天两头身上都带着伤,尽管狼狈,他总是拼死护着他的纸笔。
他消瘦福薄的脸上,目光却坚定不移,韩笛,是一个令人痛惜的孩子。
若是他还活着,这天上的月亮或许会再圆上许多。
那个怎么都不肯低头的韩笛,沈喻秋总能在他身上看见多年前自己的影子。
寻常做官的,祖祖辈辈都行仕途。
常言,官官相护,并不是毫无道理。
他们甚至从祖上开始便同根连枝,沆瀣一气那是自然的道理。
但他不同,他的出身贫如草芥,加上他不喜谄媚,在百官之间,便像个异类。
他习惯了孤独,对于那些难得友好,便更加刻骨铭心。
那个时候,韩洪是少数认同他的人之一。
大抵第五琦也是如此,他心中想到。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想到那块残破的衣料,心中的怒气淤积了起来。
“让崔编修费些心力,该让二殿下忙起来了。”
“是。”
“大人,公孙说的画像已经画好了。”
随从想起前两日发生的事情,连忙提醒道。
公孙瓒是京政报社的写手之一,前两日回报社,脸色惨白,声称被人威胁抢去身上的京城势力图鉴。
京城势力图鉴在报社里算不上什么重要机密,但这种事情青天白日下发生,倒真是有些稀奇。
好在,京政报社的写手皆受过特训,过目不忘,且擅长画像。
“恩。“他轻轻的应声。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今夜书房中倒茶的小丫鬟。
那双略微惊慌的双眼,还有第五策华的反应。
今夜的来访,到底还是有意义的。
他将心底种种想法压了下去,坐上马车,然后慢慢的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