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虎说完,才又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周小师爷,保重!”
周昼回头看了看县衙的牌匾,明明才两月不到,那牌匾却像久经风吹日晒,失去了杨程还在的颜色。
他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没有一丝留恋。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去闲庭月苑!
周昼不敢耽误,他直接奔向了闲庭月苑,然而二楼的那个房间却已经人去楼空,连屋内的东西摆件都一件不剩,空旷的似乎从未有人住过,周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拳捶在屋内仅剩的那张桌子上,他脑子飞速的运转着,脑海里浮现出许多不堪的画面。
片刻,他失去了理智,一下将桌子掀了底朝天,动静很大,惊扰了路过的客人,搂着花楼姑娘的中年男子好奇的往里面张望,看见一个穿着月白袍子的少年颓废的坐在地上,脸上神色莫名。
有花楼姑娘认识周昼,立马去寻了王妈妈来。
王妈妈收到消息,也顾不得继续招揽客人,赶紧便上了楼,看见周昼便说,“哎哟,我的姑奶奶。”
周昼瞪了瞪她,王粉娘马上识相的用手里的秀扇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瞧我这张嘴,周师爷,周大官人。”
“珍珠姐姐呢?”
“哎!”王粉娘叹了口气,不愿意开口。
周昼知道她那见钱眼开的秉性,于是马上从腰间的布囊里拿出一锭银子,看见银子,王粉娘眼睛一亮,但是那光很快暗淡下去,她没有伸手接。
“周大官人,你莫要为难我这个做妈妈的了。”她摇了摇头,还是不愿说。
“王妈妈,你是嫌钱少吗?”周昼忍不住问道,他说完又摸了摸布囊,又掏出几锭银子,然后一股脑的塞到王妈妈手里。
“有关珍珠的事情,我实在不愿再开口....”
“这也是珠儿的意思,她说让你不要再寻她。”她虽然贪财如命,不过是知道在这世道之间,身处花楼,年岁美貌留不住,男人亦留不住,唯有那冷冰冰的银子才最有温度,这是她从前的看法。
那像木桌一般的高低的小女娃,十几年光阴下来,出落的亭亭玉立,只可惜生出这花楼,若是铁石心肠、无情无欲那也就罢了...只可惜....
周昼声音略带沙哑,“妈妈是说...珍珠姐儿用自己的清白换回了周某这条性命是吗?”
她看着王妈妈,情绪略微激动,他多么希望得到王妈妈否定的回答。
但可惜的是,王妈妈没有回答她,而是将银子塞回周昼的手里,她转过身,缓缓的吐出一句话,“走吧,你如今也自身难保,莫要再管她了。”
她想起那个如她女儿一般的珠儿,跪在她面前将自己多年存下来的首饰一件一件往她怀里塞,她说,妈妈,银子、首饰我统统都给你,而你莫要再向她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