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得胜想了想,这庄赦是钦天监的人,而孙正然是少傅领兵部尚书,两人应该没什么关系,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应该关系不大“愚兄是泓州的巡田校尉。”
“巡田校尉?”庄赦作为朝廷官员,大概知道巡田校尉这种官职一般都是怎么回事,除了北方的州郡为了保证有人耕田才设立这样的职务,但是在原本没有相关职务的地方,如果突然出现这样的职务,多数情况下都是本地郡守州牧之类的人私授的官职。
“对,前段时间泓州大旱,现在设了这个官制让本地民众好好耕地,不去逃荒。”
听了这话,庄赦对林得胜的印象顿时好了许多,毕竟当官的目的就是保境安民,而他就算是本地乡绅捐出来的这个官,他也是在做对生民有益的好事。
“那这可是桩大功德啊,林兄,”庄赦对林得胜赞许有加“没想到民间还有林兄这样愿为朝廷抚民安土的人。”
林得胜摆摆手“哪有哪有,就是一个普通的小人物而已比起为朝廷寻龙子的庄大人来说,只是一点点小的贡献而已。”
两人就这样彼此拍着马屁,唠了一会儿,到申时左右,房子已经建好了。那是几栋修在幽黑森林的边缘的木屋,一座看起来较大,两座较小,加上马厩,围成了一个正方形,彼此用土墙连接起来围出了一个小院子。
最小的房间是林得胜的个人房间,而最大的那个屋子,则是给山寨的伙计们准备的大通铺,那个中等大小的屋子,就被分给了庄赦和云陟明。
屋子建好之后,云陟明才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回来,他们几人一路舟车劳顿,那些山寨上的伙计直接倒在通铺上鼾声如雷,云陟明也早早地溜进屋子里闭门不出。林得胜把那个小屋让给了武辰,自己住在了保甲家,而庄赦则不知道做些什么,只好待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地转着。
不知何时,保甲跑了过来,看到庄赦,微微皱眉“大人,这儿的几位兄弟,都睡了?”
“嗯,怎么了?”
“有件事,小的还得跟各位好汉和大人说一声,”那保甲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几位要是起了夜,看到外面有夜雾,千万别出门,出了雾的时候,只要天没大亮,都别出门。”
庄赦感觉到有些奇怪,小声问道“夜雾怎么了?这是什么忌讳么?”
“不是忌讳大人,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保甲提起这事时,满面的恐惧,仿佛魂都被勾去了一般“夜雾吃人,如果贸然进了夜雾之中,恐怕整个人就没了,夜里,无论怎地,只要起雾了,就别出门。”
庄赦感觉有些奇怪,不过既然这可能是因为一些本地发生过的悲剧,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多谢保甲提醒。”
天色慢慢变得阴沉起来,庄赦回到屋中,发现那些修建房子的人显然把他和云陟明当成了两口子,仅仅造了一张床,而云陟明则一副“先到先得”的得意表情躺在上面,庄赦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便在院子中找了张木板拿进屋里,放到地上,他今晚准备先睡到这东西上,等明天再跟武辰说,把单间腾给云陟明。
他无奈地躺到木板上,而那种不安的感觉仍然一直萦绕在他身边,终于,这种不安最终还是侵扰了他的睡眠,当他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他又一次来到了一个梦境之中。
与上次那个被人捅了的梦境不同,这次他又来到了云上,只不过,云上没有那个被玺寄生的少年,而站着另外一个人。
霞衣女。
庄赦看到那随风飘摇的霞色外衣顿时浑身发抖,那霞色的外衣加上黑色的长发,看起来就像是哪里的蝴蝶化作的鬼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