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禛二年殿试,一甲状元,孟新,天论甲上,地论甲中,人论甲中。一甲榜眼,庄远,天论乙上,地论甲上,人论甲上。探花。。。”
又到了一年殿试结束的时候,唱榜人念着榜上的名字,周围凑热闹的人也都纷纷凑了过来,其中不乏有来京参加殿试的举子。不过考进士这件事,若是一甲中的九名的话,早就被叫去准备面圣了,而二甲和三甲的举子,都只能在张贴在各处的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他们过段时间会被接进翰林院,学习三年之后,才能正式为官。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唱榜当天的下午,一甲的九人要从城南门进入,朝北一路进入禁宫受皇帝接见。
“都说这状元爷是文曲星降世,咱还真像看看这文曲星长什么样。”
“莫说状元爷,就算是二甲、三甲的老爷,那文采咱也比不得,估计一个个都器宇轩昂,与众不同哩。”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不过啊,听说这次的状元爷是孟太监的养子。”
“啊?孟太监?就是‘骟猪配种——无鸡之谈’的那位?”
“对呗,就是他,他不是没懒子么,结果不知为啥比常人都内个,李梅臣李大人家的那位小姐,和他养子订婚之后,这孟太监扒灰成性,每天都要跟人家小姑娘一起睡。”
“那可太恶心了,也真是可惜了李大人家的姑娘,你这么一说,我觉着啊,这孟新的状元,搞不好,是买的!”
“嘘,噤声,这孟新不管怎么说,也是状元,往大了说,那是将来三公三孤的主儿,往小了说,怎么着不也得是个七品县令?你这话让人听去,将来这孟状元成了孟老爷,你狗命还要不要了?”
市井中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过了午时,千余位禁军排在街上,一甲的九位,就要从南门进门了。
打头的自然是状元孟新,孟新骑一匹白马,身穿红底金绣的袍子,胸前别着一朵盛放的牡丹花。而后,是榜眼探花,两人也都骑白马,只不过身上穿着的是红底银绣的袍子,榜眼胸前别着的,是一串白色的兰花,而探花的胸前,则是用布做得梅花——毕竟这个季节没有梅花开放。
而后,跟着的一甲另外七人,身穿大红色袍子,没有金银刺绣,胸前挂着的则是一个竹片。这几位中的榜首,也便被称为竹节状元。
他们穿过城市,看着道路两侧热闹的围观的群众们,孟新回头打趣庄远道“庄兄,名为庄远,可是这状元之名,孟某可是收入囊中了。”
庄远听了这话,也不生气,笑道“科举取士,不看名字,只看真才实学,孟兄三论皆甲,是您文笔过人,功夫扎实,庄某略逊一筹,心中只有佩服便是。”
孟新听了这话,笑起来“庄兄不必妄自菲薄,您地论人论都是甲上,这才是利国利民的事务,在下无非天论一项胜过庄兄一些,若真是将你我文章陈于朝堂之上,任百官品评,您是两胜,我,是一胜。”
看到禁宫城门就在面前,庄远也不再开口,只是笑着朝孟新点点头,随后他们九人将马停在门前,翻身下马,孟新领头,剩下八人列成两队,朝禁宫之中走去。
他们含胸低头,脚下亦步亦趋,等行到玉阶之前时,都停了下来,他们听到上面的太监向皇帝高声念着他们的名字,过了一会儿,殿上传来了太监高亢的喊声。
“一甲九人!登殿面圣!”
孟新带头答了一声“是,”随后带着另外八人顺着玉阶一路向上走去。他们登上大殿,纷纷跪在地上,向前方,也就是皇帝的方向叩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总共九位中了一甲的进士,跪伏在大殿之中,他们看不到皇帝,但是却能够感受到前方传来的那股压迫感。过了一会儿,才算听到前面传来的低沉的声音“平身。”
几人纷纷站起身,不过他们仍然低着头,直视圣上是只有某些大员才能做的事情,他们此刻不过是一群新科进士而已,在圣上面前低头,是保住脑袋的礼节。
面前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是周琢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果然,孟新看到一个身穿锦袍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个身影说道“孟新,你的天论我看了,环环相扣鞭辟入里,可造之材,可造之材啊。”
“陛下抬举了。”
“另外几位也都是满腹经纶的人物,我大胤未来可期,”周琢低声说道“这样吧,赐孟新钦天监代监副一职,若无纰漏疏忽,一年后升监副。”
孟新听到这话,急忙跪伏地上,一个响头“谢主隆恩!”
周琢又回到龙椅上,看着下面的这些人,盯着庄远看了一会儿“榜眼庄远是吧。”
庄远一躬身“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