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官正请明示。”
“孟大人忠心不贰,您在陛下身边,想必能劝能谏,我当然放心,”清元从怀里摸出一对核桃,在手里盘起来“我虽然不通政事,但是观天象后,也知道国有不祥,国有不祥的情况下,也就需要忠臣能臣辅佐陛下,朝中浮云蔽日,全靠您拨云散雾了。”
这番马屁,对于孟伦来说很是受用。毕竟别人当面叫厂公,背后都是一句句的“阉宦”“骟种”之类的话。他虽然知道老官正就是在恭维他,但是还是心中很是喜悦,喜悦的同时,则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老官正对于朝中的事情,居然这么不了解的么?
从清元的神态和语气来看,他显然是真的觉得孟伦是大胤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一般的人物,而孟伦自己也很清楚他自己不是。这样的话,也就只有可能是老官正真的觉得他很重要了。既然如此,笼络钦天监,也就变成了再重要不过的一件事。
他双眼挤出些泪光,抓住清元的手“知我者莫过于老人家您啊!老官正,我本身也是空有一腔热血,无奈不擅读书,科举无门,最终只能做陛下的近侍,来报效朝廷!然而,朝中士大夫皆以我为寇仇,说什么阉党专权国将不国!老官正您懂我,我。。。”
“不必多说了,孟大人,”清元笑着摆摆手,一双干瘪的眼睛似乎也被孟伦蹩脚的演技打动了似的“你有这个心就好,还是烦请您在朝中多多注意,若是星象无误的话,您两年内必定有一次血光之灾。在朝中,务必谨言慎行,虽然我不问政事,但是朝中就像深海,无时无刻不在暗流涌动啊。”
孟伦急忙点头“谢老官正教诲!”
清元满足地笑起来,随后站起身,轻挥了下袖子“孟公公,今年的历法修完,我这边能闲下来,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一聊吧。”
说罢,他像是一阵云雾一般消失了,将孟伦一个人留在了孟府的院落中。
“你这么骗他,合适么?”
“我哪里骗他了?”清元走在回钦天监的路上,仰头看着无星的夜空“他的确可能会有血光之灾,而且单论可能性而言,这个血光之灾八成是屋里那两个姑娘造成的。”
“不是这部分,”那个阴影中的声音语气中带着股笑意“我是说,你将他成为皇帝的辅弼那部分。”
“他的确是皇帝的辅弼,而且,直到现在,做得还算不错。”
“你是指,他做的事情对你来说不错?”那个阴影中的声音笑起来“我已经快要看不懂你了,清元,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想顺应天意,”清元看着脚下的方砖,叹了口气“仅此而已,顺应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