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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运送徭役的车队在西江郡被劫之后,各地都开始派出郡兵来护送这些来自京师的车队。而这一次,京师的马车前往江南郡的大运河工地,所以江南郡派出了数百名郡兵来护送这批用于工地的辎重。
江南郡的郡兵不比那些完全从新兵营里拉来充数的兵丁,他们身着铁甲,排着整齐的阵列护在辎重大车的两侧。他们一手持盾,一手持武器,而骑着马的尉官们双眼不断扫视着周围的山林。
没人说话,也没人敢说话,因为可能就仅仅是听漏了一个声音,他们就会少一个反应的时间,而缺少这样电光火石的一瞬,对于他们来说毫无疑问是致命的。
领头的小校四处扫视了一圈,回头高声道“招子都放明亮点儿,出了这片林子就是郡城了!别到这个时候出差错!”
实际上不用小校说,他们也知道。之前运壮丁的车队被袭击,虽然朝廷那边不太在意,因为不过是十几个兵丁的命而已,但是江南郡这边却紧张得不行。毕竟,江南郡是大运河开凿在朝中最为有力的支持者的老家,也就是安太师的老家。如果在江南郡地界频频出事,导致运河开凿不顺利,他江南守耿易明,可能很快就会被调动到边关远州,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客死他乡了。
耿易明向江南郡的郡司马施压,而郡司马向郡兵的几个小校施压,小校又向尉官和伍长之类的人施压,结果就是所有人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虽然他们足够警惕了,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们已经走到了一群土匪的包围圈中间这件事。
天色不晴,云层覆满了天空,让周围看起来愈发昏暗。而突如其来的一阵阵阴风,则像是挑动着他们的神经一般,每个人的眼睛都在扫视着周围的树丛,而被风不断吹动的树丛,则仿佛没有半点停止的意思。
云层翻滚着,雨滴从天上落了下来,就像箭矢从树丛中飞出,窜向他们一般。
“有敌袭!做战斗准备!”
领头的小校大声喊叫着,而下一秒他的喉咙就被箭矢射穿,翻涌出来的鲜血,喷在地上。当那个身体倒在地上的时候,士兵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举起了大盾组成阵型,护住身体。
但是即便如此,仍有许多从林中射出的暗箭射中他们的身体,虽然部分甲胄挡住了关键部位,但是毕竟他们不是禁军那样的部队,没有全身甲胄这种待遇。
“稳住!稳住!”伍长和尉官们像是疯了一般喊起来,受到伏击的时候,最怕的就是部队本身乱起来,单论装备和训练,他们对普通的土匪叛军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只要能够稳住军心,就必然能平安地走出这片森林。
很快,林中射出的箭雨,停了下来。
虽然箭雨停了下来,但是这直接导致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拉车的马被乱箭射杀,基本上所有大车,要么干脆侧翻在路边,要么瘫痪在原地。部队中的几位军官在大盾的掩护下,凑到了一起。
“怎么办?”
几个人都摇摇头,他们也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办。潜藏在林子里的敌人少说也有数千,刚刚那个数量的箭雨,绝不是几百人的小匪帮能够放出来的。
“我们这样,先派人去郡城搬救兵,剩下的人守在这里,我谅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进攻。”
“说的轻巧,怎么派人去?现在马都已经被射死了,派的人少路上就没了命,派的人多了,大车就守不住,”其中一个小校叹了口气“这样,我们先守一晚。原定我们今天下午就能到郡城,我们到晚了,郡城那边肯定也知道我们这边出了变故,会有人来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