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脸武判“哇呀呀”一阵大喊,像戏台上的大花脸似的,捉住速报司叫道:“好你个李正,究竟跟那魏桑泄露了多少机密,速速道来!”
李正甩不掉他,只好向苏玄求救:“大人明鉴啊,那姓魏是个好打听的人。可打听的,不过是些琐碎事,根本无关机密。”
苏玄慢条斯理道:“你且说说,他打听何事?”
李正摇着头道:“那个魏桑就是个话篓子,要不是看他自己酿的酒还有那么几分味道,我才不跟他往来呢。他一喝酒,话便多了起来,一会问咱们阴司里都有些什么人,一会又扯咱们庭院里都栽了些什么树。
总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苏玄却不这么认为,那个魏桑显然城府极深,他看上去像是随口问了些东西,可实际上,却是在打探城隍阴司的虚实。
“你说具体点。”
李正无奈,只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魏桑打听的东西还不少,从阴司里的草木,到各吏的喜好,以及自己这个城隍爷的长相,都问了一遍。
李正犹自说道:“这几日,那厮还问起,咱们林司官呢。”
苏玄心中一动:“他问林司官何事?”
李正左右看了眼,见林溪棠不在,才道:“那姓魏的说,他当年还不是炼气士的时候,曾到过巍阳。且受过林司官一饭之恩,如今想要报答,便跟我打听,林司官可有困难之事。”
“那你怎么说?”
“我说哪有啊,林司官现在过得别说多清闲。就除了惦记着自己小女儿外,没其它烦恼。”
苏玄朝老文判招招手:“这几天可有见到林溪棠?”
王文博白眉耸了耸:“大人这么说起,我好像几天没见着林司官了。”
苏玄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对武判道:“赵肃雷,你赶紧去找找林溪棠。”
红脸武判愣了下:“大人,你怀疑林司官?那不可能,我跟你说大人,林溪棠顶好的人,绝不会做那种鸡鸣狗盗之事!”
王文博没好气道:“大人让你去,你便快些去吧,废什么话啊。”
赵肃雷这才嘀咕了几声,离开了。
苏玄这时翻开冥册,上面记录了昨天城中死者的名单。他看了遍,忽觉不对。
“李司官,你确定这份冥册无误?”
李正挺起胸口道:“大人,不是我夸口。咱当速报司这么久,还没搞错过一回呢。”
苏玄沉吟道:“不对啊,为何这上面没有魏桑的名字?”
李正茫然道:“那姓魏的死了?”
何止死了,简直死透了...
苏玄皱眉:“难道他准备了摄魂的法宝,死后使阴魂不入地府?”
老文判摆手道:“不不不,这不可能。哪怕他不入地府,只要他死了,名字就会出现在冥册上!除非,他去了地府,勾掉了【生死薄】上自个的名字...”
划掉生死薄上自个名字的勾当,怕也就那只猴子做得出来。
苏玄转念一想,可如果魏桑没在生死薄上做手脚,那为何死了却没登记在冥册上。
除非...
苏玄放下冥册,急急出堂。
老文判叫道:“大人,去哪啊这是,你不等那大红脸回来么?”
苏玄边走边道:“我有急事要办,赵肃雷若带了林溪棠回来,要他们等我,请神箭一事押后再审!”
回到自己房间,丢出分身木偶,苏玄潜离阴司。
寻一偏僻处,戴上面具,化为苏北玄离城去也。
巍阳城外,通往西海地界的驿道上,一辆马车经过,扬起片片烟尘。
马车走得不快,所以车厢里,便不觉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