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芜幽眼神微动,一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抬眸望着他那副探究的眼睛,轻笑着启唇道:
“我是不是妖,跟你想不想逃出去,有什么关系?”
“逃?”他轻嗤了一声,“看见那些毫无灵智的稚妖了吗?”
神芜幽想了想,应该那些叽叽喳喳冲过来问问题的妖吧?
随即点点头。
见状,月昙眼神暗了暗,声线转冷:
“那些,就是企图逃跑的妖的下场。”
“抽取灵智?”怪不得看起来傻乎乎的。
“呵,不止。”他说,“这些还是有些用的,知道没用的都去哪儿了吗?”
她摇摇头:“不知道。”
“在丹炉里。”
他的眼神变化的厉害,隐隐藏着怒火,却最终又被压抑,语气隐忍:
“没有客人的妖奴赚不了晶石了,就会被发卖,卖给丹师,卖给毒师,卖给...”
他似乎觉得难以启齿,缓了缓,继续道:
“总之,花容会用尽他们最后一根骨头,压榨完最后一滴血,直至连根头发丝都不剩!”
“所以,你怕了?”
“怕?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
他眸底闪过一瞬的悲哀:“在这里,我们至少能活一段时间;出去了,连活着都是奢求。”
“所以你认命了?”
“......”他沉默不语。
神芜幽却替他答了:
“你当然不会认命,只是你发现无力抵抗,心生颓败,想一死了之,却又不甘于死亡,想好好活一场;
“想奋力一搏,却害怕承担后果;
“最后认命妥协,却还是心有不甘,用那微不足道的抵触来抵抗。
“对吧?月昙公子。”
身上最后一道遮羞布就这般被猝不及防的揭开,夜月昙显然面色不佳,隐忍的手掌紧紧的攥着袖下,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驳。
羞愤,悲哀,不甘,气恼...
种种情绪在面上划过,最终又被死死压在心底,咬唇不语。
见他仍旧不说话,神芜幽靠近了他,低语一句:
“你想逃吗?
“逃脱这种命运?”
闻言,夜月昙忽地一愣,随后蓦地抬眸,眸底满是探究:
“什么意思?”
她的话,话里有话,现实告诉他那不可能,但心中那被激起的渴望还是引导着他问出声来。
神芜幽无惧他的打量,抬眸大大方方的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仍有不甘,想要摆脱这种命运,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
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嗤笑一声:“怎么帮?千百年来妖族的命运皆是如此?”
“你凭什么?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