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方可欣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当众打了刘箦和祈连瑾,自然无法瞒过旁人。不过,祈连瑾这事应当还没传回丞相府,当是刘箦的事。
彩月见她并不担心,也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去到书房,待守卫通传过后,方可欣方走了进去。
书案后,坐着个不怒而威的中年人,长髯撒襟,气势不凡,不愧是百官之首。只是方可欣隐隐觉得这老男人不值得信任,尤其是对方那一双锐利的眼,更是隐藏着憎恶与愤怒。
方可欣嘴角微翘,欠身行了一礼,唤了声爹。
方东陵猛的一拍桌子:“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个爹!”
方可欣不禁好笑,这到底是气成了什么样?
屋内的丫鬟亦是想笑不敢笑,一个个憋的十分辛苦。
然而方东陵并未意识到自己口误,也或许他意识到了,但话已出口,若特意纠正反而更丢人。
“来人,家法伺候!”方东陵显然是恼羞成怒了,桌子被他拍的震响。
“是!”丫鬟婆子早已经准备好,见丞相下了命令,就要去拉方可欣。
彩月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到方可欣淡声道:“慢着!”她幽深的眸子定定看着丞相,神色平静的继续道:“不知女儿犯了什么错,爹要用家法处置我?”
“你不守女则、寻衅滋事,还敢问犯了什么错?”方东陵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厌恶。
环视周遭,仆婢早已准备好绳索和长棍,显然是方东陵早就下了命令。方可欣挺背站在房中,清丽出尘的脸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她的反应让方东陵暗自惊诧,隐隐觉得这个让他丢尽脸面的女儿今日有些反常,但一想及她做的事,他顿时又怒从心起,挥手就欲让人将她绑起来,却听方可欣不疾不徐的道:“不守女则?不知女儿是犯了哪条闺律?寻衅滋事,又是因何而起?”
方东陵咬牙切齿:“你身为良家女子,居然跑到青楼那种地方,自轻自贱不,又蓄意伤人,事实确凿还不知悔改,我方东陵怎会有你这种女儿?”
“那爹可知女儿为何去那种地方?又为何会伤人?”
“哼,事实如何,你休想狡辩!”
“并非狡辩,爹贵为丞相,素来公允耿直,望爹容女儿澄清事实。”
方东陵一噎,若是不让她继续,岂非是他不公允不耿直?
“好,你讲!”
方可欣欠了欠身,“多谢爹。女儿今日去绮兰阁,实因前几日偶然听到一群学子议论,大庆律例明令禁止不得开设妓馆,但京中绮兰阁却一开数载,不仅无人监察,更无人查封,将朝廷律法视同无物,足见上下官员之昏庸,而百官之首的丞相更是……无能,可见有多少让有才之士玉毁椟汁…”
见方东陵面色变了几变,她继续信口胡绉,“女儿还听那群学子,要联合其他人上万名书……女儿听后担忧不已,女儿自知爹为朝廷鞠躬尽瘁,岂会如他们所言?于是,女儿就想去绮兰阁查探一二,寻到证据后再请爹派人封了那里,以替爹清正名誉。只是女儿一介闺秀,对那种地方全然不熟悉,三姐听后,便立即请了尚书府的刘表哥带我前去。之后到了绮兰阁,女儿暗中查探,不料刘表哥酩酊大醉,竟将女儿当作……”她低下头,似是极为羞愤,“女儿反抗时,不心撕裂了刘表哥的衣服,他醉熏熏之下居然就跑到了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