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姐要是知道,就告诉我吧。”血月说道。
陈惜月看了看成魅,呵呵一笑:“这件事也算是皇家秘闻,可否让成魅小公子回避一下?”
血月一愣,看了看成魅,正想说成魅不会出卖她,结果成魅自己站了起来,捏捏她的手心后走了出去。
看来成魅年纪虽小,却也知道皇家的事情不宜被外人知道,所以根本不介意陈惜月让他回避的事。
“现在,惜月姐可以说了。”血月目送成魅走到竹苑门口一块台阶上坐下了,才回过头来对陈惜月说道。
陈惜月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才说道:“这件事情,连夜王都不知道。皇宫之中,也只有寥寥数人知情,而我是当年从夜万穆的口中得知的……”
通过陈惜月的缓缓叙述,血月终于明白了,太后厌恶憎恨她的真正原因。
果然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另有内情,而不单单只是厌恶她而已。
太后本名陆冰,和血月一样,是巫族后裔!而且,陆冰和血月的巫族母亲陆初容是一胞所出的亲姐妹,也就是血月的亲姨妈!
但除了姓氏一样,一胞所出之外,陆冰和妹妹陆初容却性格迥异、喜好不同。陆冰喜欢穿红戴绿,喜欢金银首饰,陆初容却生活朴素,喜欢钻研那些奇妙的巫族法术。
从小,陆冰就对妹妹陆初容看不顺眼,因为她们的巫族母亲偏心陆初容,更在巫族后裔筛选上,将巫族族长之位传给了陆初容。
后来,陆冰邂逅了夜阑国先帝,先帝对陆冰惊为天人,又知她是巫族后裔,而坚决要纳她为妃,带回皇宫。
陆冰决意跟先帝走,但巫族有规矩,但凡巫族后裔女,不得外嫁,只能招赘,如果执意要外嫁,必须毁其巫力,除其宗籍,永生永世不得回巫族,巫族也不会再承认其后裔身份。
陆初容苦口婆心劝说,陆冰却不为所动,最后陆初容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以族规来办陆冰。陆冰想保留自身的巫力,以免在皇宫中受人欺辱,但陆初容却不肯违反族规,招致了陆冰的满心怨恨。
此后,陆冰精神力被毁,在巫族也被除掉宗籍,先帝一度对她冷淡,她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凄苦日子,甚至好不容易怀上的先帝的孩子也流掉了。若不是后来步步为营,耍弄心机,恐怕也难以靠南宫澈登上皇后之位。
“所以,太后恨你是因为你的母亲,而太后在深宫之中玩弄权术多年,你也就不要妄想能解开她的心结,敞开心胸接纳你了。”陈惜月摇着头说道。
得知事情原委,血月不以为然地撇撇唇:“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对她。鱼与熊掌焉能兼得?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再说了,难道放任她用一身巫力在外面胡作非为?我看,她本来就心术不正,要是再有一身巫力,只怕南宫澈都要受她所害!”
陈惜月笑道:“可惜她不会这么想,她无论如何都会认为,是你母亲害了她失去自保能力。”
血月想了想,说道:“谢谢惜月姐告诉我这些,难怪夜万穆要迫不及待把太后接回来了,他肯定知道太后会极力阻挠我和南宫澈的婚事,他就可以渔翁得利了。”
这正是夜万穆得成贵妃提醒之后,想到的对他最有利的一点。不过,夜万穆怎么也没想到叶倾城会给他下药控制他,如今他恐怕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不错,所以你可不能让夜万穆的奸计得逞。”陈惜月说道,心里自然是偏向于帮南宫澈留下血月的。
不过她已经听身边丫鬟说了些夜王府的事情,知道南宫澈以苦肉计赢得血月暂住夜王府,而南宫澈现在也一改从前霸道,相信两人不会再有太大的矛盾。
“惜月姐放心吧,南宫澈他现在……”血月抿抿唇,一笑:“他对我挺不错的,和以前判若两人了。”
也不知道是他自己醒悟了,还是上官情的话起了最大的作用,但她想,旁人说的再多,如果他自己没有去想,应该很难发生这么大变化吧。
“只不过……”血月看着陈惜月,微微欲言又止,半晌后才在陈惜月的疑惑目光下问道:“惜月姐可听说过夜氏一族的长老会?”
陈惜月呆了呆,说道:“你是听谁说的?”这件事,连夜万穆都是最宠爱她时提起过一次,还是醉酒状态下,此后就再也没提过呢!
“我是巫族后裔,我们巫族古书中有所记载。不知道惜月姐对夜氏一族和巫族的事了解多少?”血月也没说太多,她虽然和陈惜月以姐妹相称,但很多事情还是各自利益为主的,陈惜月到底是向着夜氏一族的。
陈惜月一听就奇道:“夜氏一族和巫族有什么渊源吗?”
血月微微一怔,这么说陈惜月应该不知道夜族宝典的事情,也不知道夜氏一族当年和巫族的恩怨?
“我只听说夜氏一族有个长老会,权利十分大,但除非国难当头,否则不轻易出动。”陈惜月见血月的表情,心想难不成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内情?不过看情形,血月是不会轻易告诉她的。
血月听了,就知道陈惜月的确不知道这么内幕的事情,便笑了笑说道:“我也是随口一提,觉得这长老会神秘得很,惜月姐不必在意。对了,最近骆承宇前辈可有过来看惜月姐呢?”
虽说血月对骆承宇那是意见相当大,但在陈惜月面前,她却还是带了个‘前辈’二字尊称,毕竟骆承宇是陈惜月的心上人嘛!换作是她,她自己可以讨厌南宫澈,但其他人表现出对南宫澈的讨厌,她心里就会不舒服了。
提到骆承宇,陈惜月的脸色就微微红了。
“来是来过两次,夜王大概也知晓,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没有点破罢了。但……我从最初的喜悦中清醒,发觉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哪里配得上他这般美好的男子。”
陈惜月说这话时,却有些淡淡的苦意,虽然极力掩饰着,血月还是察觉了。
血月呵呵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惜月姐是个奇女子呢,没想到也这么迂腐不堪。自古以来虽然说好女不二嫁,但惜月姐当初嫁给夜万穆是迫不得已,这么多年也未做对不起夜万穆的事情,反倒是夜万穆对不起惜月姐,何来配不上骆承宇前辈一说?”
陈惜月苦笑道:“雪儿这话自是开解我之意,我心领感激。只是,承宇若愿娶一房正妻,我为妾,那我也不至于如此觉得愧对他了。”
血月瞠了瞠目,这才算是明白陈惜月到底觉得哪里配不上骆承宇了。
无非是,骆承宇为陈惜月洁身自好多年,心里始终只有陈惜月一个女人,而陈惜月却不但承欢夜万穆身下多年,而且心中也曾想过与夜万穆好好过日子,这才觉得和骆承宇一比,她竟如此不坚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