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说,南宫澈上前,端起一杯她刚倒的茶喝上一口,只觉得这茶味清甜带甘,醇厚的茶香在贝齿之间萦绕着,张开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整个人,似乎就浸在这茶香中,让人回味无穷。
“果然是好茶,没想到心儿懂的东西那么多。”
血月一听,却笑了,“在这样的乱世中,懂得一些东西总比什么都不懂的好,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记得,曾经,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最是喜爱着黄芽茶,而她,也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熏陶中喜欢上了这茶,即使在后来,她也是一直品这茶,每一次,她总能品出不同的味道。
“本王也爱喝这个茶,从小就喜欢。”
哐当——
只见血月倒茶的手突然一抖,壶口碰到杯沿,滑了一下,滚烫的茶倒洒了些出来,南宫澈将她的细微表情收入眼中,伸手紧张接过她的茶壶,“心儿小心点,还是本王来。”
两人手接触那刹那,血月只觉得这个男人伸身上的一股气在往她心口传来,连忙松开,南宫澈还没接稳,便听见啪的一声,紫砂壶掉落在地上,碎成一片,而那精心泡出来的茶水,溅落在地,有几滴还滴在了血月的鞋子上。
血月看了一眼那茶水以及那洒出来的茶叶,低着头,神色不明,语气往常,“真可惜了一壶好茶。”
说完,她却已经起身和两个婢女一同进了屋内。
南宫澈盯着那地上碎成一片片的砂瓦片,总觉得血月今天有些怪怪的,刚开始怪,后来的举动更是怪,为什么她听见他也喜欢这茶的时候会有震惊的感觉?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良久,捡起地上的一片砂瓦片,他起身进也进了屋里,外面实在太冷了,天气冷,人心也在冷,不管怎么捂也是不热的。
“今天皇宫有了一个新消息,你想听吗?”
“不管什么消息,我不感兴趣,以后这些事都不要告诉我,我不是很想知道听。”不是不感兴趣,是她已经知道了,所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她不知道的事情,她也不需要从南宫澈的嘴里知道些什么?要什么她都可以自己去查,而不是听他在这里说。
她知道,南宫澈已经知道了她对皇宫的排斥,甚至是对整个朝廷的排斥。
“那假设是有关心儿你的,你会不会感兴趣呢?”南宫澈走近,手抬了起来,血月身子突然一转,避开他的手的碰触。
他在猜测,虽然不一定能知道,但是只是试试。
“和我有什么关系,心儿不过只是个从南萧国嫁过来的公主,皇宫能有什么消息是和心儿有关的?王爷你的假设不成立。”血月淡淡的语气,眼睛的波动没有丝毫的改变。
南宫澈注意着她的每一个表情,知道她现在表现出来的近乎是最真实的一面,他想,要不是她真的就不在意,那么就是她太会掩藏了。
他没有马上的回答她,而是坐了下来,朝着木槿子裳道:“给本王沏壶好茶,拿点水果糕点。”
木槿子裳看了血月一眼,抿着唇只好点头离开。
“现在只剩下我们夫妻俩,本王告诉心儿一件大事。”
夫妻?
血月抬起头:“王爷这句夫妻说的有些早了,等再过两个月后。”
“呵呵,本王想着提前适应,心儿若不介意,我可以叫你爱妃的,心儿也可以叫我的名字,不必王爷王爷的叫。”
我介意!
“还未成婚,王爷这样叫心儿,心儿有些受宠若惊,其实比起冷冰冰的王妃的名号,心儿更希望别人能叫心儿的名字的。”主要是听见你叫绝的恶心罢了。
“呵呵,原来如此,不过心儿让我叫你名字,心儿又怎么能一句一个冷冰冰的王爷呢?你可以叫我澈的。”南宫澈靠了过去,血月却忙着闪人,不想让他的气息靠近着自己。
只要南宫澈气息一靠近,她就感觉自己会神经错乱,脑子有些停机。
“澈?想必很多女人都在心底里叫着你的这个名,心儿还是不要落入俗套,叫王爷南宫可好?”主要是澈显得他们太亲密了。
将手放在炭炉上去,一双冻僵的手似乎终于有点知觉了,只是那冰冷的感觉还是袭进身体深处。
“嗯,甚好。”南宫澈点点头,随后才问道:“你知道最近北部的边关一万多的大军无故中毒神志不清吗?听说那夜士兵听了一首很好听的曲子就这样中毒了,你知道吗?”
血月手还在炭炉上面烤火,眼睛却突然直视着他,“心儿怎么知道?”
她说话的语气很慢带着浓浓的轻蔑,看着南宫澈的脸慢慢的出现了微笑。
很显然,南宫澈是在试探她。
“本王只是和你说说,不想让你沉闷。”南宫澈突然起身靠近,盯着她的眼睛,两人鼻与鼻之间不过一张纸的厚度的距离。
这几天来,其实南宫澈一直觉得这个王妃给他一种熟悉感,却又想不出,最后,他想起那个只交过一次手的血月身上,只是,当时血月一双红色瞳仁,面具下不明的容颜。
而安宁公主有着倾国之貌,气质却和血月很像,就是没有那晚他看见的那种红色的眼睛,所以有些东西他还是不确定。
“那好,现在王爷已经告诉心儿了,我也不闷了。”
她毫无温度的声音,南宫澈听的一阵纳闷,怎么她就不会有一点的震惊或者恐慌呢。
他不知道,不是血月没有,是这件事她本来就已经早早知道,而且,十年的地狱式的生活,已经很少有事情可以震惊的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