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娘见到她的举动,惊怒交加,知道自己上当了,也猜到她要做什么?忍不住道:“玲珑,你听姊姊的,别做傻事,你骗不过皇上的!”
“我没打算骗过皇上,不管有多像,一上床,就什么都露馅了!”南诏玲珑咯咯笑着,坐到梳妆台前,散开自己的头发,拿起黄杨木梳,慢吞吞地梳理着自己的三千烦恼丝。
“只要能骗别人就行!”
她从镜子里看着好像木头人一样站在身后,任凭那男子摆弄的柳惠娘,意味深长地笑道:“有你在我手上,回头我再在我那小外甥的身上下个子母追命蛊,我就不信皇上敢翻天!”
柳惠娘说:“你伤不了我儿子的,我已经把蛊王种到智渊的身体里,世上所有的蛊,包括冰蚕蛊,都伤不了他!”
南诏玲珑神情诡谲地一笑:“你知道,我知道,但是皇上未必知道,只要能唬得了皇上不就好了!”
那个冒充南诏卫的男子在她冰冷的嗓音中,把柳惠娘扛上肩头,就在他走到门口的那一刻,南诏玲珑突然开口。
“等一下!”
那男子停下脚步,转身请示道:“国师,还有什么吩咐!”
“算了!”她心软地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要挑断她的手筋脚筋了,找根寒铁链子把她捆起来,然后按时喂她吃化功散吧!”
柳惠娘被扛进了一间阴冷的地下室,并且被人用寒铁链子呈大字型禁锢在墙壁上。
半晌后,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个女子,有一张同她一模一样的脸孔。
她看着她:“你告诉我,卫儿……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南诏玲珑高傲地扬着下巴,无暇的妆容上没有半点表情:“他活着……不过生不如死!”
南宫一族陷入了恐慌。
先是左相中了冰蚕蛊,接着是左相的长子,再然后是左相的次子,三子,四子,五子……
左相府中,一个又一个,凡是同左相有血缘关系的人,纷纷中了冰蚕蛊,变成一具冰人。
虽然在秋宛尘的告诫下,左相府中的人再也不敢外出,但是,仍然有一个又一个姓南宫的人中蛊。
左相家的仆役被发生的事情吓到,纷纷请辞,就算主人不肯放人,也全都收拾了行李各自逃命,生怕下一个变成冰人的会变成自己。
没几天,左相家就变得一片荒芜,除了一群跟尸体没两样的“冰人”之外,左相家的宅子空无一人。
兰陵王妃只得出面让京都府尹派人去守着左相家的那些“冰人”。
“宛尘,宛尘,解药配出来了!”曲陌一手抓着个紫檀木盒子,另一只手拎着裙摆跑进卧房,献宝似的把紫檀木盒子放到秋宛尘的面前。
“你瞧,解药终于配出来了!”
她在温泉房里忙碌了将近一个月,终于被她培育出了几朵莲花,再加上其牠的香料,经过极其复杂的工艺,做了一盒解药出来。
秋宛尘本来正在桌边看奏折,闻言站起身,爱怜地用指腹轻抚着她愈见消瘦的脸庞:“辛苦你了!”
“不辛苦!”曲陌用力地摇了摇头:“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左相家吧!”
“现在!”秋宛尘忍不住笑起来:“小傻瓜,现在都半夜了,还是等天亮了再去吧!”
“现在去吧!”曲陌央求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都不踏实,总觉得要有事情要发生!”
“真拿你没办法!”秋宛尘无奈地准备妥协。
却见闪风快步走了进来:“王爷,不好了,巡城兵马司的人来报,左相府中着火了!”
“什么?”秋宛尘本能地和曲陌对视了一眼,手牵着手向外跑去。
这个时候着火,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二人也没有费事地去马厩取马,这个时间,马匹身上的鞍韂早就取了下去,再装上需要花不少时间,还不如他们施展轻功来得快。
距离左相家还有很远,便可以看到一股浓烟直冲天际。
浓烟下,是橘红色的火焰,不停地吞噬着建造房屋的木料。
二人连门都没走,直接飞身上了路边的一座围墙,沿着围墙来到左相家的院子,就见着火的地方只有前厅。
不少衙役手上拎着可以装水的器皿,正在奋力救火。
他和曲陌跳下围墙,随手抓住一个衙役,用力吼道:“怎么会着火的!”
那衙役认出他,战战兢兢地说:“不……不知道啊……”
“左相他们的‘尸体’呢?”
那衙役哭丧着脸,伸手指着着火的前厅:“白天的时候,府尹大人说,把所有的‘尸体’都集中到前厅来,结果傍晚刚把尸体搬来,现在就着火了,真是邪了门了,前厅里根本就没有点烛火,怎么会着火呢?”
“所有的!”秋宛尘心思转动:“那别院的尸体呢?”
“也搬来了!”
“该死!”他用力地将那衙役掼倒一边,狠声咒骂着,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骂谁。
“怎么办!”曲陌茫然地看着眼前正在剧烈燃烧的房屋,暗恼自己的一番心血都白费了。
她花了二十几天,好不容易才配制出来的解药,却没有用武之地。
却见秋宛尘从一个衙役手中抢过一桶水,兜头浇到自己的身上。
“宛尘……”她见到他的举动,知道他想做什么?她急急地唤着他的名字,有心阻止,但是嘴唇翕动了一下,最后出口的却是一句:“小心!”
秋宛尘扭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闯进火场,忍着烈焰烧灼在身体上的疼痛感,在一片浓烟中找到距离门口最近的两具“尸体”,一手一个拎了出来。
他这样闯进去五次,一共救出了十个人,便再也没有办法闯进去了。
因为火太大了,屋顶塌了下来,其他的人全被砸到了火场中。
“宛尘,你没事吧!”曲陌关心地冲到夫君的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他的模样凄惨得让她直想掉泪,那一头如瀑的黑发,不知道被烈焰吞噬掉多少,正在散发着一股焦糊的味道,手上和脸上都有被灼伤的痕迹。
秋宛尘见她的眼圈红了,赶忙柔声道:“我没事,还是快些想法子把这些人救活吧!”
曲陌点点头,正想让衙役们帮忙去找个香炉过来,就听见哭天抢地的声音从宅子的大门口那边传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着火!”
兰陵王妃听到消息也急匆匆地赶来,看到眼前正在燃烧的房屋,险些晕了过去。
曲陌虽然心中对这个老太婆厌恶至极,但是她天性善良,还是走过去,轻声安慰道:“王妃,还请节哀!”
“是你们,一定是你们!”兰陵王妃双手的手腕被柳惠娘折断,此时包裹着白布,不过仍然强忍着疼痛,伸手指着曲陌和秋宛尘,好像疯子似的指控道:“我弟弟一家,肯定是你们放火烧的!”
秋宛尘听到她的指控,不气反笑:“王妃可真是会混淆是非,你凭什么说火是我们放的!”
“肯定是你们,你们没办法配出解掉冰蚕蛊的解药,所以才会放火烧掉我弟弟一家人的尸体……”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兰陵王妃的咆哮声。
曲陌气愤地站在她面前,双目赤红地瞪着她,刚刚那一记耳光,分明就是她打的。
“兰陵王妃,你怎么可以不辨是非地血口喷人,我家王爷不顾生死地冲进火场救出左相家那么多人,你不感谢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诬蔑我们!”
“你……你敢打我!”兰陵王妃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女人竟然敢打她的耳光,顿时气得满脸通红。
“来人啊!来人啊!”她疯了似的大叫。
被她从兰陵王府带来的侍卫纷纷从外边跑了进来,站到她的身后。
她浑身哆嗦着,伸手指着曲陌,声音尖锐得不像是从人的口中发出来的,好像野兽的咆哮:“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谁敢动手!”秋宛尘似尊天神一般地站到曲陌的身后,嗜杀的眼神一一掠过那些跳梁小丑一般的侍卫。
这种水平的家伙,根本都不值得他的出手,光是用气势都能压死他们。
果然,这些人见到他的神情,纷纷吞着口水不敢上前了。
上一次,他们去兰陵王府退婚的时候,秋宛尘只是甩了甩袖子,他们就全被一股无形的气机给震飞。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的忠心不堪一击。
“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动手!”兰陵王妃很显然已经被气坏了头脑,压根都没有动脑筋去思考,别说是她手下的这些人,就算是她,也没有办法在秋宛尘手下走上十招。
能撑上三招都算她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