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妃见妹妹说不出话来,赶忙站出来道:“皇上,你怎么能和太后这么讲话!”
傲仲轩不耐烦地说:“姨妈,朕的忍耐是有限的,你们都干过什么?自己心里全都清楚,谁的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先皇的后宫那么多妃子,其中不乏比母后年轻的,为什么到现在,全都死了,二十年前的莫氏家族,又是怎么败的,不需要朕一件件地全都说出来吧!朕给你们留着面子,别自己不要面子!”
“皇上,干吗动这么大的肝火!”柳惠娘突然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顿时将南宫一族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傲仲轩站起身,快步迎了过来:“你过来干吗?快回寝宫去,这里有朕,朕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皇上!”柳惠娘悠悠下拜:“臣妾听说左相死了,特地前来瞧瞧,没想到臣妾竟然成了杀人的凶嫌,臣妾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贱人,少要巧言令色,你还我弟弟命来!”兰陵王妃突然飞身过来,一掌拍向柳惠娘的肩头。
傲仲轩神情一变,闪身插入到柳惠娘和兰陵王妃之间,抬手就想替柳惠娘接下这一掌。
“皇上小心!”柳惠娘看到兰陵王妃的手掌突然变成了黑色,一声轻叱,一把推开傲仲轩,然后交错双手抓住兰陵王妃的两个手腕。
兰陵王妃一掌打空,还没来得及换招,就觉得两只手腕仿佛被两只铁钳抓住一般,随即,手腕骨一阵剧痛。
柳惠娘神情肃杀,捏碎她的腕骨之后抬起脚来踢中她的小腹,竟然将她踢飞了五、六丈,身子重重地跌在了左相身边。
兰陵王看到爱妻竟然受此重创,目眦欲裂,大声呼喝着,冲过来就想跟柳惠娘拼命。
而柳惠娘身子轻松地一转,身形诡谲地从他面前失去了踪迹,他猛然间失去了攻击的目标,正站在原地发呆,就觉得一股大力击上自己的后心,好像一只大马熊一般向前冲了几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兰家大少也冲了过来,但是他更加不堪一击,被柳惠娘飞起一脚踢到了下巴上,下颌骨当时就发出了碎裂声。
南宫一族武功最高的几个人遭此重创,再也没有旁人敢冲上来,所有的人都在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柳惠娘。
却没人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双眼睛,看着柳惠娘的时候,充满复杂的神情。
柳惠娘身姿飘逸地停下身形,沉眸看着太后:“太后,你还想再跟臣妾过过招吗?”
太后惊得浑身发抖,手中拄着龙头拐杖站在那里,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出自南诏,曾经是南诏的护国神教的护教圣女,身份尊崇,从前经常可以见到南诏的女帝思雨,对于女帝思雨的武功,也颇有领教,女帝思雨的武功虽高,却至多可以同她打个平手,似这等战斗力一边倒的情形是从来没有过,她不得不感到惊惧,心中对于柳惠娘的那种杀意不禁更浓。
她突然转身看向傲仲轩:“皇上,菀妃所使的武功便是南诏皇室的独门武功灵蛇神功,她就是南诏国的公主南诏晚竹,皇上,你一定要杀了她,绝对不能让我暗夜王朝的江山落入南诏皇室之手!”
傲仲轩头疼地抬手按住额角的太阳穴:“太后,您口口声声不要让暗夜王朝的江山落入南诏皇室之手,朕只想问您一句,您是不是出身南诏,左相是不是出身南诏,兰陵王妃是不是出身南诏,你们都是南诏人,现在一个是太后,一个是左相,还有一个是王妃,你们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菀妃!”
柳惠娘步履轻缓地走到傲仲轩的身边,挽住他的手,扶他坐到座椅上,自己则坐到身边,笑吟吟地扭着头端详着他的坏脸色:“瞧你气的,脸色都变了,回头记得吃几颗舒肝丸,不然气坏了身子,臣妾该心疼了!”
傲仲轩哭笑不得,这个女人是真的不怕死,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有心思说这种话题。
太后道:“贱妇,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忘诱惑皇上,皇上,你可千万不要再被这贱妇蒙蔽了双眼啊!”
柳惠娘撩起裙摆,翘起脚,左手的手肘撑在大腿上,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机感,也没有任何身为一国之母的庄重模样。
她笑吟吟地看着站在大殿上的众人:“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杀了左相,又拿不出什么证据,然后就说我是什么南诏国的公主,是来灭掉暗夜王朝的,好吧!那我就承认,是我杀了左相……”
“惠娘,!”傲仲轩听她竟然承认了是她杀了左相,不禁气得发狂,厉声喝道:“你怎么可以……”
话音未落,一根柔软的手指已经比到他的唇边:“嘘……”
柳惠娘笑着看着他,眼眸深处闪过异样的柔软:“皇上,别急,相信臣妾,臣妾不会将自己陷入死地,这个世上,能让臣妾心甘情愿去赴死的,只有皇上一个!”
傲仲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情绪恢复了平静。
太后沉声斥道:“皇上,她都已经承认了……”
就听柳惠娘打断了太后的声音:“就算人是我杀的,你们能把我怎样,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就如同你们昔日依靠武力灭掉南诏国一样,以我的武功,你们有谁是我的对手吗?暗夜王朝,除了浔阳王秋宛尘,我相信,想找个对手出来不那么容易,至于皇宫之中的八千禁卫,他们只听命于皇上一人,你们使唤不动!”
“指望着兰陵王那几个领兵在外的儿子,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他们赶回京城,你们的尸体大概都烂了,好吧!我帮你们出主意,就算你们用武力杀不了我,那就用毒好了,不是本宫自夸,这世上能毒死本宫的毒药还真的不多!”
“除了当年差点毒死临江王,最后害得本宫的师父半生都活在痛苦中的那种毒药,本宫还真不怕什么?不过你们有胆子拿出来吗?谁手中有那种毒药,谁就是当年谋害先帝的人,有人愿意承认吗?”
“那么我再给你们出个主意,用蛊吧!有什么蛊你们就放马过来,什么冰蚕蛊、火蚕蛊、金蚕蛊、幻神蛊、噬心蛊、食髓蛊,随便你们下,我皱下眉头跟你们说一句求饶的话,马上自行了断!”
太后目光阴狠地瞪着她。虽然眼中有一丝惧意,但仍然冷声道:“皇上,她已经承认是她杀的左相了,你还不快点命人将她推出午门斩立决,!”
“太后,你没事别老难为皇上,他是你儿子,你不心疼他我还心疼呢?你想让我死,就冲着我来,单挑群殴随便你,还是你想联合朝臣逼皇上废掉我,那也行,不过我丑话说在前边,谁想跟你们一起请皇上废了我,我就让他们去地府找关家的那二十口人作伴,我就不信,有那么多不怕死的人!”柳惠娘一副市井泼妇的嘴脸,压根就没将太后放在眼中。
“皇上,!”太后突然用力地吼了起来:“你就看着她如此的目无尊长吗?”
“太后……”秋宛尘突然开口道:“有一件事微臣从刚刚就很奇怪,如今左相的死因尚未查明,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菀妃害死的左相!”
“哼,!”太后情绪激动地冷哼了一声:“查什么查,根本就不用查,左相是死于南诏独有的冰蚕蛊,是南诏皇室特有的蛊虫,就算哀家身为五毒教的护教圣女,也不知道培育的方法!”
“原来如此!”秋宛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微臣还有一个问题,刚刚太后所言,微臣全都听见了,太后既然早就知道皇后是南诏国的公主,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一定要等到左相毙命以后才说呢?”
太后的神情一僵,但旋即便恢复了正常,振振有词道:“爱卿也看到了,皇上如此维护这个贱人,哀家就算早就说出来,也于事无补,哀家本想,若她肯一心一意对待皇上,哀家便放她一马,如今若非是左相毙命,哀家是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毕竟这个秘密对南宫一族乃是灭顶之灾!”
秋宛尘笑道:“太后,只凭左相是死在冰蚕蛊下,便指控菀妃是杀人凶手,微臣觉得还是太莽撞了,太后又怎知昔日的南诏国没有皇室成员逃出那场战乱呢?”
太后的神情一变,恶狠狠地瞪着曲哲寒:“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曲哲寒对她凶恶的眼神视若无睹,不疾不徐地道。
“臣只是觉得,太后指控菀妃杀了左相的证据不足,谁都知道,菀妃刚刚才生产完,正是调养身子的时候,怎么出宫去害左相,而且南诏国的皇室遗民未必只有菀妃一个,难保没有其他人活下来,所有的人都昔日的南诏国是灭在左相和兰陵王的手中,搞不好是别的南诏遗民想为国复仇!”
“秋宛尘,!”太后怒喝道:“谁都知道你和左相一向政见不合,但此时不是你打击政敌的时候,你选在此时落井下石,实在是居心叵测!”
秋宛尘不气反笑,依旧对太后客客气气的:“太后此言差矣,我只是想替左相查出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谁,绝对没有落井下石之心!”
“呵呵……”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声突然响了起来。
南宫一族所有的人都将愤怒的目光投向曲陌,有人大骂道:“小贱妇,你笑什么?”
秋宛尘早在兰陵王世子出声的一瞬间便来到了他面前,挥出一颗拳头,砸碎了他满嘴的牙齿之后,秋宛尘又优哉游哉地走回曲陌身边,仿佛刚刚打人行凶的那一个不是他。
兰陵王世子捂着牙齿掉光的嘴巴,弯着腰拼命的惨叫。
皇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来人,把他给朕拖出去,听着烦!”
马上有侍卫进来,将兰家大少爷给拖了出去。
南宫一族的人都麻木了,也没人敢跳出来质问秋宛尘为什么出手伤人。
曲陌淡淡地瞥了秋宛尘一眼,踩着轻巧的脚步来到左相的尸体旁边,朗声道:“我只是笑,左相还没死,你们就一个个喊打喊杀的,闹腾着要为左相报仇,简直是好笑!”
太后诧异地开口道:“你说什么?你说左相还没死!”
不止太后等南宫一族的人对她的话很诧异,就连柳惠娘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只是柳惠娘很聪明地没有讲话。
曲陌眼神冷漠地瞥了一眼太后:“没错,左相没死,我也能救得活左相,本来你们诬蔑我师姊是杀人凶手,我不该救他,但是看在兰姑娘的面子上,我愿意和你们化干戈为玉帛!”
太后阴沉着声音道:“浔阳王妃,左相的生死事关重大,若是你能救他,南宫一族必会对你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