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但是他却无法改变什么?只因他伤她太深,让她对他失去了信心。
现在终于好了,她肯嫁他,说起来,还要感谢兰宫秋那混蛋。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忽然睁开眼睛。
她眨了眨迷蒙的一双大眼,将脸埋进他的肩窝,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然后声音嘶哑地开口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坏坏地逗弄她:“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今天是十六,你不是要上朝吗?”
他忍不住笑道:“你认为皇上那副样子还上得了朝吗?”
曲陌忽然想起来傲仲轩生病的事,本能地想起师姊,于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皇上其实也挺可怜的。”
他挑挑眉梢:“这么说,你不反对我帮皇上找到柳惠娘?”
她了然地瞪了他一眼:“无论我反对不反对,你都会帮皇上找到我师姊的,不是吗?”
“对!”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抬手,用指尖轻轻地把玩着她的耳垂。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真的辞官算了,他的手中还有不少积蓄,也有几桩收益都不错的生意,不做官,应该也能给她一个比较富足的生活。
他想,他或许应该尽早把若卿嫁出去,然后带着她离开京城,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盖上一间带温泉的院子,然后和她一起搬进去住。
至于那些让人烦恼的国事从此以后与他无关,他只想守着她,一辈子就这样看着她。
她缩在被子里穿衣裳,他却大咧咧地站在床边,将衣裳一一穿上身。
穿好衣裳,他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两个负责传话的小丫鬟,他淡淡地吩咐了几句,一个小丫鬟跑掉,不一会儿,颂雪带着几名丫鬟端着盥洗用具鱼贯而入。
在丫鬟的服侍下,她盥洗完毕,然后在他的陪伴下来到花厅。
身为伴郎的楚天照正坐在花厅里大吃大喝,他的脸色很是憔悴,身上的衣裳皱巴巴的,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浊的酒臭味道。
秋若卿带着雪饶和楚楚两个丫头远远地躲在角落里,全都用手指捏着鼻子,一脸的嫌恶。
他也不以为意,好像饿死鬼投胎一般拼命地往嘴里塞着食物。
“你到底是几顿饭没吃了?饿成这样?”秋宛尘揽着曲陌的腰坐下,好笑地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楚天照没好气地送给他一颗大白眼:“你还有脸说,兄弟我容易吗?昨天你早早地就抱着美人溜了,我可好,让人揪住就拼命灌酒,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差点喝死。我发誓,等哲寒娶妻的那一天,我绝对不再当这见鬼的伴郎了,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干的活,除了酒鬼,谁也干不了。”
说着,他愁眉苦脸地吸了一口气,用筷子捅了捅太阳穴:“哥们儿现在还头疼呢。”
曲陌莞尔一笑,轻声唤道:“雪饶,去找几颗解酒的药丸给世子爷。”
“哎——”雪饶答应了一声,转身跑掉了。
楚天照感激地看着她:“嫂夫人,还是你疼我……”
“谁是你嫂夫人?”秋若卿凶巴巴地走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是我嫂子,跟你没关系!”
楚天照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但是他很快便收起自己的失落,振振有词道:“你哥是我兄弟,我管他老婆叫嫂夫人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哼——”秋若卿有些词穷,不再搭理他,而是看着曲陌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嫂嫂,红包!”
颂雪赶忙用托盘端了几个红包走过来,曲陌也不晓得里边包的是多大的银票,随便拿了一个大的递给了秋若卿,看着欢欢喜喜地从她手中领走红包的小姑子,曲陌有些难过,这个家未免也太冷清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雪饶拿了一瓶解酒药跑回来,倒出两颗药丸递给楚天照,楚天照吃了。
秋宛尘发了两个红包给雪饶和楚楚两个小丫头,两个小丫头眉开眼笑的,一口一个师叔公,叫得他很开心。
秋若卿嚷嚷着要带两个小丫头出去逛街,三个人凑在一起咕哝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
兰晓蝶成了浔阳王府的常客,曲陌同她结成了手帕交,经常约在一起聊天,或是研究医术。
说起来兰晓蝶也有一身不错的医术。
从兰晓蝶的口中,曲陌渐渐地得知了一些事情。
黎艳艳、梅英、何秀仪这些一直以来都在拼命纠缠秋宛尘的女孩子们,突然都被皇上赐了婚,不但赐婚,而且她们的夫婿都地处偏远地区,不是镇守边疆的小将军,便是没什么前途的边城小吏。
这些女子在家中如何哭闹她不得而知,但她清楚地知道,这是秋宛尘为她做的。
她心中感激他为她做的一切,同时又有些同情这些女孩子。
他从没告诉过她这些,她也从来都不问,更不想去责备他的心狠手辣。
只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事实上,如今的他已经变得仁慈了许多,至少,他没有要那些女孩的命,若是放在前世,怕是那些女孩连同她们背后的家族,早就被连根拔除了。
还有南宫飞影,那个曾经易容成她的样子,试图李代桃僵的左相家的九小姐,也被赐了婚。
听到这个消息,曲陌的心中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惧怕这个女人。
一个精通易容术的女人,实在是让她无法不怕。
皇上带了嫔妃们去了汤泉行宫,据说太后也随行了。
所有的国家大事都交给了秋宛尘和左相全权代理,每日回家的时候,秋宛尘都会带回来许多的奏折,然后一直批阅到半夜。
不止如此,秋宛尘还变得有些神出鬼没,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经常会发现身边那个本该有人的位置总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