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理你!”秋宛尘说着就准备去找曲陌。
却听曲哲寒冷声道:“你该知道我爹有心疾吧!”
于是,秋宛尘只得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一眼曲哲寒,然后顺着原路回了自己家。
曲哲寒仿佛是故意似的,大声道:“把府里的家丁都给本世子叫出来,最近一段时间,京城有纵火贼在横行,咱们府里必须加紧戒备,尤其是小姐住的院子,要增加三倍的人手,必须要把小姐给我保护好了。”
秋宛尘突然有一种想把曲哲寒的脑袋捏爆的感觉。
但是此时的他却无计可施,人家刚刚一家团聚,他这个外人确实不好插手,只能带着一肚子怨气向自己所住的院落走去。
没想到半路却看到颜意秋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赶忙把颜意秋拦住:“颜姑姑,怎么走了?柳姑娘回来没?”
“柳姑娘还没回来,不过刚刚我在柳姑娘房间的茶盘子底下发现了一封信,是给小姐的,我琢磨着有些不对劲,柳姑娘一大早就走了,这都下午了,还没回来,或许这信上写了些什么……”颜意秋说着,拿出一封信。
“哦?”秋宛尘顺手把那封信接了过来,看到信封上写着“曲陌亲启”四个字,想也没想,便抽出信纸看了起来,里边只写着寥寥几句话——
师妹,我走了,帮我转告傲仲轩,京城不适合我,皇宫也不适合我,你好好地和秋宛尘过日子吧!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我不想让雪饶和楚楚这两个丫头跟我一起去浪迹天涯,就要拜托你来照顾她们了。
看完以后,秋宛尘把信收了起来,严肃地看着颜意秋:“你回去,跟你家小姐说,柳姑娘出事了,让她马上过来找我。”
颜意秋一愣,咬着嘴唇点点头:“那好吧。”
说完,她慌慌张张地跑回临江王府。
此时,曲劲风已经停止了哭泣,拉着曲陌的手在那问寒问暖呢。
曲哲寒站在旁边,一脸欠揍的表情:“爹,我这次是不是立了一件大功?”
临江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算你立了一件大功。”
“那您以后可不准和娘合起伙来逼我成亲了!”
临江王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这是两回事!别人家的儿子跟你一般大的,孙子都快成亲了,你呢?连根孙子毛都没让我看到!”
曲哲寒笑道:“爹,现在有妹妹陪您,您还要孙子干吗呀?”
曲劲风一脸委屈地看着曲陌:“你瞧瞧这个不孝子,每天就知道气我,都三十多岁了,还不成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陌儿呀,以后你回来了,可得帮爹好好说说他。”
曲陌不禁莞尔。
这时,颜意秋急匆匆地从外边走了进来,给几位主子请了安以后,来到曲陌身边,小声道:“小姐,柳姑娘出事了?”
“什么?”曲陌顿时就站了起来,脸色一变。“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我一直在柳姑娘的房间里等着柳姑娘,可是她一直都没回来,后来,我有些口渴,就想喝杯茶水,结果无意中在茶盘子底下发现了柳姑娘写给小姐的信。”
曲陌赶忙追问道:“那那封信呢?”
“被浔阳王拿走了。”
曲陌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跑。
曲哲寒赶忙追过去,一把抓住她:“曲陌,你别急,哥去帮你问问秋宛尘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回来告诉你。”
他跟秋宛尘从小一起长大,对于秋宛尘的心计深有领教,那家伙一肚子心眼,他好不容易才把妹妹拐回来,可不能再叫他拐回去。
“不行,我等不及,哥你别拦着我。”曲陌用力把曲哲寒的手给甩开,急匆匆地跑掉。
曲劲风大声道:“哲寒,跟着你妹妹,别让她出事。”
曲陌一阵风似的跑到秋宛尘家,门口的守卫也没拦她,她也不认得其牠的地方,只能依靠着依稀的记忆,来到自己昨天晚上住过的院子。
院子里的守卫已经都撤了,她径自闯进师姊的房间,果然看到秋宛尘端坐在房间中。
她气喘吁吁地开口:“我师姊怎么了?”
秋宛尘起身,走到她面前,凝眸望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地拿出一条手帕,给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瞧你,怎么跑得这么急?天这么冷,万一着凉怎么办?”
曲陌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拍开:“我师姊呢?”
“她给你留了一封信。”秋宛尘淡淡地说着,从怀里拿出那封信。
曲陌迫不及待地接过来,拿出信瓤展开。
看完这封信,曲陌面如死灰。
随后赶来的曲哲寒将那封信从曲陌手里拿过去看了一下,本能地开口道:“柳惠娘走了,皇上怎么办?”
曲陌却忽地涩然一笑:“师姊走了也好,皇后那么阴险恶毒,师姊若是进了宫,只怕是步步危机,如今走了,倒省事了。”
从前,她还蛮同情皇后的,可是现在,她是一点都不同情那女人。
她终于明白,傲仲轩为什么会不喜欢皇后了,那个女人实在太恶毒,恶毒到已经令人发指的地步。
秋宛尘轻轻地拥她入怀:“曲陌,别难过,你还有我!而且,我会尽我一切的能力帮你把她找回来,我保证!”
她突然哭出声,是那种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
从她有记忆起,便是师姊带着她,是师姊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是师姊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教她念书,她被人欺负,师姊会去帮她讨公道,师姊还教她练武。
她也不知道师姊为什么会有一身那么好的武功,但是她知道,师姊都是为了保护她和娘,才会拼命的练武。
她还记得小时候,那时她们还没有遇到白叔,都是师姊行医赚钱养活她们母女。
她欠师姊那么多,还没来得及还,师姊竟然抛下她走了。
这让她怎么接受?
她哭得几乎昏厥,他一直抱着她,小心翼翼地,就像抱着一个婴儿。
她终于停止了嚎哭,只是小声啜泣着,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说着师姊和自己的过往。
他静静地倾听,做了一次完美的聆听者。
她终于说累了,静静地睡了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他静静地坐在床畔凝视她,他想,柳惠娘可能从来都没想过要进宫,柳惠娘之所以会和他们一起来京城,无非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