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她真的把师姊和他撮合在一起,将来的某一天,被他知晓真相……
她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她不敢去想后果。
她忍不住暗暗地庆幸,幸好自己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不然的话,便是她死上一万次,也弥补不了自己的过错。
秋宛尘,就当她和他没有缘分吧。
前世的些许记忆,根本就不能让她已经受伤的心修复如常。
一整夜,她都在胡思乱想,直到天亮,才又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时,她是被鸡汤的香味诱醒的。
她感觉身边有人,攸地睁开眼睛,却意外地看到秋宛尘的脸孔。
她从未见过他这么憔悴的样子,深陷的眼窝,黑眼圈很明显,眉骨肿得高高的,下巴上是一圈淡青色的胡茬,脸也有些肿,是上次被曲哲寒打的。
她蓦地怔住,有那么一瞬间,忘了动作。
“听说你醒了,我来看看你。”他轻声说着,伸手扶她坐起来,并且体贴地把枕头塞到她的身后。
她忽然笑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冷漠得就像冬季的雪花:“你现在看过了,可以走了!”
她又梦到了关于前世的事情,那些事情,就像是被刻刀刻进她的脑海里一般,想忘都忘不掉。
她记得那个名叫龙行云的男子,拥有的是多么可怕的性格。
或许有人会用霸气来形容他,但是在她看来,那就是蛮不讲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瞎了眼睛,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男人?
而且还爱他爱得死心塌地!
对于她对自己的抗拒,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闻言也不生气,只是从一旁的茶几上端起一碗鸡汤:“我让御厨给你熬了一碗乌鸡汤,里边放了很多补品,你尝尝。”
她对他带来的鸡汤没兴趣,只是不耐烦地拧起眉头:“我师姊呢?”
“你师姊一看见我就想跟我拼命,皇上怕我们两个打起来会两败俱伤,带她出去买东西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扬眸,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浅浅一笑,只是笑意并未达到眼底,低声下气地说:“没关系,我不怪你,秋王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惹人非议,还请王爷怜惜一二,不要坏了我的名声。”
“曲陌……“他的喉咙顿时有些酸酸的,忍不住便倾身揽她入怀:“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会伤你这么深……”
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心里对她竟然会这么的割舍不下。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雪衣的转世,你抱着我做什么?”纵使如今她有九成九的把握自己才是雪衣的转世,也决定要把这个秘密隐藏下来。
她决定,一辈子都不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这样的伤,受一次,已经足够。
那蠢蠢的爱恋,幸好还只是在萌芽中,就被他无情地扼断。
她应该庆幸的,他这么早就让她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一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子!
“王爷,还是快些放开我吧!让师姊知道了,又会来找你拼命了。”她推不开他,只得央求他放开自己。
他却没有如她所愿,只是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后脑的那个大肿包,心中是满满的自责,天知道他有多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顿。
“随她的便吧!大不了跟她打一架。”他认命地咕哝着,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
他知道在自己搞清楚她和柳惠娘两个到底谁才是雪衣转世之前,自己不该再亲近她的,可是他忍不住。
就让那个柳惠娘见鬼去吧!那女人空长了一副雪衣的皮囊,却没有半点雪衣的温柔。
事实上,除了那张脸,那女人没有一处像雪衣。
他可受不了整天被那样的女人呼来喝去,偶尔还要上演一场全武行。
也只有傲仲轩那个白痴才能受得了那样的女人。
这些日子的交手,他充分地体会到什么叫泼妇。
柳惠娘,就是泼妇!
而且是泼妇中的泼妇!
恐怕将全京城的泼妇集中起来,都比不上她一个。
那种女人,他是真的消受不起。
他们不该这样子的,她知道若她真的不想同他再有什么牵扯,便应该果断地把他推开,然后躲得远远的。
可是她却完全没有力气推开他,这男人的一双手臂,就像钢铁打造的,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她使劲吃奶的力气也挣脱不开。
她把心一横,猛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他吃痛,闷哼了一声放开她。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心头闪过一丝恼怒:“你……你咬我?”
她绝望地笑着,眼泪一串串地淌下来,唇边有从他的唇上沾染到的血迹,凄美地在她的唇瓣上绽开刺眼的花朵。
“真是对不住,小女子冒犯了,还请王爷恕罪。”
看到这样的她,他心头的火气就像遇到的倾盆的大雨,瞬间便烟消云散。
“曲陌,你……你别哭了……”他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找了半天,才在袖筒里翻出一条手帕,小心翼翼地抓着帕子给她擦眼泪。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他语无伦次地同她道歉,然后献宝似的把鸡汤举到她面前。“要不,你先喝碗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