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哲寒冷哼了一声,伸手指着他:“咱们两个要不是有二十多年的交情,我真想宰了你。”
秋宛尘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如果我不是受了伤,你有机会碰到我一根手指头吗?”
曲哲寒腾一下就火了:“娘的,你还跟老子叫嚣是不是?你认凖了我不想杀你是吧?”
“你尽可以试试。”秋宛尘强忍着胸口的剧痛翻了个身,用后背冲着他。“我要休息,你可以滚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离曲陌远点,你那套哥哥妹妹的把戏去别的女人身上使,曲陌不行。”
曲哲寒冷笑道:“我认识你二十多年了,到今天才发现,你这个人可真幽默,曲陌跟你是什么关系?她的事,你管得着吗?”
秋宛尘猛地又坐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我还是那句话,你尽可以试试看我管不管得着。”
“那好,咱们走着瞧,她的事,到底谁有资格管?”曲哲寒撂下话,转身离开这个房间。
秋宛尘大声喊道:“来人!”
很快地,一个侍卫打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最近这段时间,几位主子心情都不太好,只是可怜了他们这些炮灰。
“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秋宛尘冷冷地问:“曲姑娘呢?”
“曲姑娘搬去跟柳姑娘同住了。”
秋宛尘沉默了半晌:“行了,你出去吧!”
侍卫小心翼翼地问:“王爷,刚过了午饭时间,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秋宛尘烦躁地摇摇头,然后又躺了下去。
真是够了,不过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居然一连受了两次伤,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简直是笑话。
天知道他领兵征战了十年,身上连一个小伤口都没有,仿佛他一辈子该受的伤都在这两个月内受完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要快点养好伤,然后好确定一下,曲陌和柳惠娘这姊妹二人,到底哪一个才是雪衣转世。
他真心的希望是曲陌,若是曲陌的话,他至少不用辜负一个无辜的女人。
可是……一想到柳惠娘和雪衣一模一样的长相,他的心就会疼。
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他彻底的混乱了。
柳惠娘和雪衣唯一的不同便是那份气质,而且雪衣没有柳惠娘那么暴力,雪衣永远都是那么理智,那么温柔。
说到理智和温柔,他眼前攸地闪过一个清雅隽秀的身影。
“曲陌……”他忍不住喃喃唤出这个名字,心中,竟又是一阵剧痛。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他知道来的是谁,但是却没起身,只是冷冷地开口道:“你伤得不轻,不该到处乱跑。”
傲仲轩嗤笑着坐到床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别跟朕装酷了,起来,咱们两个今天好好谈谈。”
秋宛尘不耐烦地说:“谈什么?”
傲仲轩很认真地开口道:“柳惠娘,是朕的女人!”
秋宛尘顿时沉默下来,他虽然早就猜到柳惠娘和皇上有关系,但是却没想到是这么直截了当的关系。
“朋友妻,不可欺。”傲仲轩冷冷地看着他僵硬的身子,一字一句地说。“今天我和你,不论君臣,只论兄弟,惠娘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兄弟,所以,你不能打我女人的主意。”
秋宛尘对柳惠娘的心思,所有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也不例外。
“若我一定要打她的主意呢?”秋宛尘同皇帝呛声,若柳惠娘真的是雪衣转世,想让他就此放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傲仲轩莞尔一笑:“十四年前,你出征打仗,我去你府中为你送行,喝多了,到你书房中休息,无意中,见到了一幅画,我对画上的女人一见钟情。我很喜欢她,但是我也抱着朋友妻不可欺的念头,将对她的喜欢压下。没想到七年前,我却先遇到她。”
“那一年,莲妃一尸两命,那是我的第五个孩子,没能落生,便死掉了。我心中难过,守着莲妃的尸体,我不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就是生不下来?她扮成宫女,挟持了朕,让朕交出北岭进贡的千年人参,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只能是我的。所以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我没有告诉你她的存在。”
“我给了她人参,她告诉我,莲妃的死不是意外,是中毒,那种毒十分特别,就算是银针也检查不出来,被那种毒毒死的人,死状和犯了心疾一样。”
“她帮我查到那毒出自皇后宫中,那时,咱们根基不稳,许多事情都要仰仗左相,所以我不能动皇后。但从此以后,我开始冷落皇后,也冷落后宫的嫔妃,我不想再有无谓的伤亡。
“惠娘说她师父病得很重,需要各种珍稀药材,我答应她,我帮她寻找各种珍稀药材,每年的冬天,她去京城同我见一面,每一次,她只停留七天。”
“宛尘,我和惠娘在一起已经七年了。虽然每一次我们只能相处七天,七年来一共只在一起四十九日,但是她是我的女人,以前是,现在也是。至于将来,若你想把她变成你的女人,那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杀了我,你来当这个皇帝!”
秋宛尘攸地翻身坐起来,眼神很可怕地瞪着傲仲轩,良久,没有说话。
傲仲轩也瞪着他,紧紧地抿着嘴唇,不再开口。
君臣二人针锋相对地互瞪了许久,秋宛尘才声音冰冷地开口:“你在威胁我?”
“对,我在威胁你!”傲仲轩竟然点头承认。
“只为了一个女人?”秋宛尘的嗓音有些不悦。
“只为了一个女人!”
“我需要时间来考虑!”
傲仲轩站起身,转身欲走,但是脚步抬起来以后又放下,他扭回身,歪着头瞥着秋宛尘:“相信我,惠娘那样的女人,你驾驭不了。”
秋宛尘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觉得有些赞同傲仲轩的说法,每当他看到那女人发飙的样子,就很头痛。
他钟情柳惠娘那张和雪衣一模一样的脸孔,却极度厌恶她的性子。
他是一个绝顶的大男人,他只喜欢温柔的女人。
若他没有遇到曲陌,他或许会真的认为柳惠娘就是曲陌的转世,也很可能会不计后果地杀了傲仲轩把柳惠娘抢到手中。
但他却偏偏遇到曲陌,一个除了长相哪里都比柳惠娘更像雪衣的女人。
心底深处的那杆天平本能地就倾向到了曲陌的身上。
因为傲仲轩和秋宛尘这君臣二人的伤势有加重的趋势,几个男人正大光明地赖在曲陌的家中。
柳惠娘赶了他们好几次,想让这群雀占鸠巢的家伙离开自己家,但是却偏偏遇到了有史以来脸皮最厚的一位皇帝,怎么赶都赶不走。
她气得要命,又没有办法对他再下杀手,其实在她心里,也是在乎他的,只是她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傲仲轩等人和白狼密谈过一次,她们两个不知道这些男人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
在他们密谈的转天,白狼就走了,带着柳婉儿的骨灰走的,说是要带回去,葬在白狼寨。
“师姊,你帮我把这碗药给秋宛尘送过去。”药房中,曲陌将一碗乌黑的药汁递给柳惠娘。
柳惠娘愤愤不平地把药碗丢到一旁的台子上:“我才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想看见他,他就是个疯子,每次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都想起鸡皮疙瘩,简直想要一剑宰了他。”
“拜托了,我还有事情要做。”曲陌柔声央求她。
“那让楚楚和雪饶去送。”柳惠娘突然奇怪地问。“楚楚和雪饶这两个丫头哪儿去了?”
曲陌笑道:“她们两个知道你喜欢吃美食,这些天都在跟着御厨学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