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固执的,睁着眼睛看着药房,就算只能在被团团围住的某个缝隙看到一个衣角也不愿意转过头,一晚上,下巴已经蓄满了胡茬,眼眶下是浓重的黑眼圈,就算只是远远的看过去,李黔宁周身散发出的也全是止不住的疲态,单看一个背影,一大早得到消息便匆匆赶来的李兆京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
这个人真的是他那个从来不懂真感情活的最真情也活的最洒脱的弟弟吗?
李兆京会这么问自己,可是怎么不是呢,他就是那个他熟悉的弟弟,也是那个他陌生的弟弟。李兆京曾经想过,知樵对他这个弟弟的影响会有多深,现在他明白了,花氏和他说的,不要小瞧这个小丫头的魅力。
一个晚上,御医和大夫们额头上的汗水都没有断过,心里也越来越胆寒,不管他们试了什么办法,都不能阻止知樵身体机能的疯狂衰竭,他们似乎已经预知到了天亮之后他们的命运。
而在所有人都开始绝望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所有人应声看去,知樵的身体竟然开始慢慢恢复了皮肤原本的颜色,身体也不似一开始的僵硬冰冷,就像初春开始慢慢融化的冰雪一样,流逝的身体机能开始慢慢恢复,也开始慢慢有了微弱的呼吸。
唯一没有看到恢复迹象的,大概就是褶皱的皮肤,脸和身体依然如同老人一般松散褶皱。
“奇迹,真的是奇迹!”御医都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围着风潇潇转了好几圈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竟然自己就恢复了,很明显这是国师自己做到的,果然不负国师威名。
“王爷,国师大人活了!”
就是这句话,李兆京看到了,他的弟弟,就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般,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眼睛亮晶晶的,如同绝望到谷底的人终于看到了希望。
踉跄的从地上爬起,不顾已经麻了的腿就朝着药房里冲去,当然,一个趔趄就摔到了病床前,如此的失态却没让他注意半分,惊喜的不敢去触摸风潇潇的脸,虔诚的跪着,畏缩而又惊喜,没人能读懂,他此刻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拨动着他的心脏,“砰砰砰”的,告诉他这不是一个梦,不是他的幻象。
李黔宁一晚上都没哭,最失态的时候是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但依旧没哭,但现在,他终究是忍不住了,但那不是悲伤的哭,而是喜极而泣。
在李兆京的示意下,恩溍走了进来,在做噩梦的闵守秋床边守了一整夜,恩溍也是疲态尽显,但却不得不在所有人情绪都不好的时候强打起精神。
“王爷,张大人,恩溍知道此刻你们心情都处于一个极端,恩溍本不想来打扰你们,但是关于这件事,我们需要做出决策来对付闵报国。”
看到知樵终于开始好起来了,恩溍自然也松了一口气,但一看到那被白布盖住的小翠,恩溍又转过头不敢看的叹了一口气,可无论他们现在是难过还是庆幸,都得敢在闵报国察觉到这件事之前做出对策,不然让闵报国知道了这件事就相当于他们前面的谋划都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