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御医。”
“是。”李刚不愧为李则元的心腹,就算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王爷会突然冲御书房,但不用李则元说,李刚自然知道这御医到底派往何处。
从小到大头一次,李黔宁慌到在回王府路上的时候运功不稳自己摔了自己好几次,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以知樵的厉害绝对不会真的有事,可李黔宁清楚的知道,这些心理暗示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他还是害怕,无比的害怕。
而当李黔宁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回王府的时候,看着灯火通明的王府,焦急的脚步就这么定在了原地。
恩溍不见踪影,想必是将人送回来就着急的回了相府处理满地的血滩还有晕倒的闵望冬去了。
闵守秋坐在药房的门口,身上全是干涸的血渍,手掌上包着几圈纱布,整个人都呆呆的,双目空洞看着远方,眼泪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断过,就像是失了魂。
药房里围着的全是这么多年李兆京为了医治李黔宁的寒毒为他寻来的医术高明的大夫,药房门大开着,里面躺着两个人,小翠和知樵。
李黔宁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风潇潇身上,看着她平日里娇俏的脸蛋此刻已经变成了青灰色,紧闭着眼,嘴唇干枯苍白,紧抿着,没了那怎么看都不会腻的笑脸,不单单是脸,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这样,不单单只是青灰,而是褶皱,像一个暮霭沧沧老人的皮肤一样干枯褶皱。
手指都陷入了柱子才稳住了自己,李黔宁的神情已经开始恍惚,心脏每跳一下都疼得他没办法呼吸,眼眶不自觉的泛红,他根本不敢上前一步,根本不相信现在躺在药房里的这个人是今日下午还在和他争论到底是薯饼好吃还是红糖糯米丸子好吃的朝气小姑娘。
他的小半生经历过无数让他绝望的事情,每次她都能咬着牙自己坚韧的撑下去,只有现在,只是看到这个样子的知樵,他就觉得自己心痛到连呼吸都是痛的,手脚蜷缩像针扎一般,似乎只是一想到会有某种可能性都会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怎么办,那种涌上心头的绝望感,他要怎么去面对。
顺着柱子滑落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李黔宁通红的眼眶内蓄着晶莹的水珠,那里有一根弦,一旦触碰便会断裂。
……
夏日的风总是那样,吹得人心生烦躁,张凤坐在自己府内的书房中,握着兵力部署图,怎么看也看不进眼里,心里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一般,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张凤以为自己是被被这止不住的蝉鸣扰的不厌其烦,干脆拿着兵力部署图就走出了书房。
“大人这么晚了要出去吗?”
“嗯,去外面走走,不用跟着我。”
挥退下人径直走出了自己的住宅,没走几步便突然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兵力部署图,张凤像是突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自己拿着这个东西走出来干什么?
正想转身朝着府内走去,转念一想,既然都出来了,那就去王府找王爷商量商量也未尝不可,而且知樵也在王府,说不定小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