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避无可避的惊天一战,她若不是为了这些老朋友,依旧可以继续逃避下去,甚至隐姓埋名装作成普通人生活在这人世间。
毕竟她是那么的不愿与人起纷争,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肯燃起战火波及苍生。
“你是白家的人,当年也正是扶风白家对我们紧紧相逼,最后她也是因你兄长而死。”雪雕只冷冷的看着他,“若你还有些许良知,应当离她远远的。让她能顺心遂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也无需受你们兄弟二人的困扰。”
“她想做的是复仇。”白西楼依旧是面无表情,连声音都波澜不惊,“我能帮她。”
雪雕顿时便被惊着了,“……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但请你保密。”
“……”
这场短暂的对话就发生在玉无裳还在做梦的时候。等她醒来时,看见雪雕依旧蜷缩着呼呼大睡,而白西楼也还坐在桌边闭目清修。
再望一眼窗外,黑漆漆一片已经夜深了。
刚醒她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过了好半晌还想起来了这个问题,她睡得好好的,为何突然间便被惊醒了?
她迷迷瞪瞪的坐起身来,下意识便望向了白西楼。
但这一眼却没见白西楼坐在桌边,而是已然到了她的床前。她这心中不由一惊,顿时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刚要问怎么了,白西楼已然近在眼前,低声在她的耳边道:“别出声,窗外有鬼。”
玉无裳立马住了口,眸光望窗边瞥去。
窗外虽依旧漆黑一片,但这次倒是让她看出了些许端倪。这绝对不是寻常夜晚的黑暗,不然是不可能隐约似有活物在流动。
想起之前吃掉那些孩子的花冠鼠,玉无裳顿时寒毛竖立,整个人也抖索了起来。
白西楼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她怕的妖怪,转脸只颇为疑惑的看着她。
玉无裳不由僵了僵,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那花冠鼠其实只是数量太多,若是不怕反受其害的话,放把火都能将它们驱散。
但一想到那些灰扑扑的小东西密密麻麻的全在眼前爬动着,还有可能会顺着脚面爬到身上来……她便浑身都觉得麻痒,鸡皮疙瘩一个劲儿的望下掉。
白西楼显然不能理解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只看了她两眼之后便转移了眸光,专注的望向窗外那闪烁流动的片片黑影。
雪雕也从桌上下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床脚边。
玉无裳拢了拢衣裳,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她弯腰抱起雪雕,附在白西楼的耳边低不可闻的问道:“南荣是否已然知道了?”
白西楼只微微颔首,玉无裳也没再说话,看来大家都早有准备,那便无需担心了。
只见窗外无声的穿梭了半晌之后,便有些细小的“悉悉索索”之声传入耳中。这声音就算是清醒的都很难听见,更别说这大半夜的大家都睡着了。
听这这声儿,玉无裳这脑子里尽是花冠鼠一下子涌过来一下子涌过去的画面,她的脸顿时便白了。
不过幸好此时正值黑夜,也没人注意她这小小的色变。毕竟敌人还未要近前便被吓得脸白,如此之怂的事情她还从来都没做过。
就这么静静地等了半晌,耳中听得门外的声音愈来愈密集,也愈来愈疾速了起来。
玉无裳拼命的在暗示自己不去想花冠鼠蜂拥而来的样子,这才勉强定住了身形,没有转身便飞快的逃了。
可是她那愈跳愈响的心跳声落在白西楼的耳中,便被他彻底的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