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玉无裳长相丑陋令人不忍直视,但白西楼的天人品貌摆在这里,就算是再眼拙的农人都能瞧出,他绝非凡品。
在这世间天资不俗之人皆都以修行为重,而修行的主要目标,便是收服打杀这些在凡间肆虐的妖魔鬼怪。
这户农家仅有一对年轻夫妻居住,不然也腾不出空屋来给他们住。
这对夫妇新婚不久未有生养,家中没有孩子,自然对那专抢孩子的妖怪防范得要松懈些,也理智很多,倒是没有盲目的怂恿劝告着让他们上去降妖伏魔。
玉无裳忙问道:“这位大哥,我们就只看看,不会上去妨碍事儿的。只是我想问一句,袭击村子的究竟是个什么妖怪,都抢走几个小孩了?”
原来就在不久前,这个村庄以及附近的几个小村庄都遭受了妖怪的袭击,三不五时的便会被抢走一个孩子,引起了众村民的巨大恐慌。
刚开始的那几天,被抢走的孩子还会陆续被送回,虽说又有可能会被抢走,但好歹没有生命危险,倒也不算十分危机之状。
可是到了这几日,被抢走的孩子便再也不会送回了,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丢失孩子的那几户人家四下搜寻不见,日日痛哭,当真凄惨。
今夜丢的这个孩子才不过三岁,他父亲早逝,唯有一寡母辛苦将他养育,眼下被妖怪夺走,这娘亲的魂怕是也要跟着丢了。
难怪刚刚那声尖叫惨烈得不似人声,原来发觉孩子没了,那位母亲好似被摘了心肝,哪还能沉得住气心存理智。这会儿听着没了动静,想来是情绪骤然上脑昏厥了过去。
听了这些简述,白西楼不由眉心微微一动,问道:“难道就没有人见过妖怪长的什么模样么?”
通篇下来只听村民作“妖怪”之称,却不知是何妖怪,当真没有半点儿头绪。
那农夫思考了片刻,迟疑着摇了摇头。但农妇拉了拉他的衣袖,压低了嗓音道:“当家的,前两日我听小虎子他娘说,她家小虎子被妖怪抢走时,她在隔着窗户看见妖怪的身影被烛光印在了窗纸上……”
“别瞎说!”农夫低斥了她一声,瞧了瞧白西楼和玉无裳的脸色,才小心翼翼的道:“那是她魔障了,说的话哪能算数?”
农妇虽也吓了一跳,但到底家中没孩子胆子大些,口中依旧嘟囔道:“可是小虎子被送回来了,他娘的失心疯也见好了啊……”
玉无裳捕捉到了其中的讯息,忙道:“大嫂,你是说小虎子是被抢走又送回的孩子?”
这农妇显然比她丈夫胆大些,见她问了便回道:“是啊,那孩子真是命大,先前被抢走了,他娘都快被他爹给打死了。没想到只隔了一天便又被送回来了,他娘现在日夜守着他都不敢阖眼,生怕他再被抢走……”
孩子被妖怪抢走,做娘的就跟活摘了心肝一样痛苦。当爹的不尽力寻找孩子宽慰她便也罢了,竟还将罪责全都怪在她的身上,当真不可理喻。
玉无裳心中虽忿忿,但重点却是那个失而复得的孩子。她问道:“那小虎子回来之后有说过什么吗?”
农妇摇了摇头,“那不过就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被吓一吓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能指望他知道什么?再说他现在被他爹娘看得很紧,日日都关在房中不敢露头,谁又知道他说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