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世,没有谁能做到完完全全的光明磊落不曾有半点儿污点,就算是天下至圣之人,都曾有一段懵懂无知的时候,都做过日后想起来或颇为遗憾或追悔莫及的事情。
而这鼎鼎有名的难缠的镜妖,便有这样的能力,将人心中所有不想为人所知的隐秘全都挖掘出来,然后毫无顾忌的大白于天下。
且他道行虽不是太高却也实在不低,不是谁上去都能很快打死他的。而只要不能在他张口前打死他,那不管什么秘密都该保不住了。
所以白家在家主外出时遇见这样的境况,竟无一人愿意出手,生生拖到了现在,直到白西楼回来为止。
这下可好了,白西楼的身份摆在这里,虽无实权地位却高,他即便是想推脱,也没有理由。
而且在记忆中,虽对白家这位二公子的印象颇为稀薄,但她却十分肯定,白西楼不是那样独善其身不顾旁人之人。
在那个名叫白瑜且眼角有颗泪痣的少年在多番叮嘱之后才离去,玉无裳也无法,这偌大的白府既熟悉又陌生,未免露出马脚,她还是先在这西阁之中盘算盘算再想其他的法子吧。
这座仙府她从前是常客,那时身为仙尊却没有自己的府邸,除了四处寻找钟灵毓秀的修炼栖身之地外,她只要现身凡尘俗世,便有大把的请柬送到她的手中来,都说请她去敝府小住几日。
那时白家自然也不能免俗,这请柬送得尤为勤快。而玉无裳因着当时还只是少年公子的白东台的缘故,便来白家小住的最多。
是而她对这座百年都不曾改变布局的府邸尤为熟悉,只是因着人面改变的缘故,便又颇觉陌生。
毕竟在这世间能修行到容颜不改的境界之人十分稀少,当年的故人有多少因为岁月的流逝而逝去,如今能存留在世的除了从前万妖之国的妖鬼们,恐怕也只有当初围攻她的仇人了。
玉无裳便思忖着边往阁楼里边走,这西阁与白东台的东阁真是大有不同,里边空荡荡的,穿堂风能从后院吹到前院,飒飒作响,凉意四起。
或许是常年都没有住人的缘故,虽然勤打扫一尘不染,但可能正是因着到处都一干二净亮亮堂堂,是而才平添了这份萧瑟之意。
拾阶上楼,入目依旧是空空荡荡的一间厅堂,高窗落地对应着梯口的凉风,玉无裳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但依照白家建屋的风格,再加上她伸头望了两眼,左边是满墙书籍唯有一张书桌的空旷书房,右边则是简单床榻几乎没有一件陈设的卧房。
玉无裳连想都没想,便转身退了回来,打定了主意就待在厅堂中,哪儿也不好去。
只是登高既寒,站在这阁楼之上吹风,看着虽是雅事,实则颇为受罪。
也不知白西楼议事会议到什么时候,玉无裳在等着他回来处理程清歌的事,毕竟她现在与程清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白家已然无暇顾及,也得先给个说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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