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井水不犯河水,倒也难得。
这一夜很快便过去了。
夜里没有如玉无裳所想,会有邪祟出来晃悠。反倒十分安逸静谧,这夏夜里竟连虫声蛙鸣都没能搅扰到她的好梦。
上半夜她好歹还能保持清醒,但到了下半夜,又饿又困的她便支撑不住了。
那个馒头虽然很香很大,但架不住这么多天以来,她什么东西都没入腹啊。
清早醒来又是饿醒的,玉无裳不由惆怅的摸了摸肚子,好像她自重生以来,几乎都没怎么吃过饱饭。
但目光流转间,让她忽得定住了。
就在那张没有供奉任何神像的供桌上,用油纸包了两个大包子,正露了一半静静的放在那里。
阿郎应该早就走了,他的铺盖还特意叠了一下,就连堆在旁边的杂物都稍稍收拾了一番,看上去也没昨天那么乱了。
看来他不仅起的早,还刻意轻手轻脚的没有惊醒了她。
她去拿包子时,发现原本灰铺了厚厚一层的桌面上也被擦过,露出陈年旧物斑驳的模样。
看来这事儿颇为蹊跷啊。
这两个包子握在手中尚还温温热,看来是在镇上新买的,又特意送回来不久。
按道理来说,阿郎就算是心善,他在自己的温饱都只能勉强解决的情况下,为何一次两次的接济一个才认识了一天的陌生人?
而且玉无裳如今即便是凡人之躯,但在她全面警惕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睡得如此之沉,竟连阿郎出去又回来都不知道?
她想了想,还是将包子先用油纸小心的包了起来,放入了袖中。
不管怎么样,她与阿郎非亲非故的,总不能一直靠他接济。还是先进镇里瞧瞧可有什么零工打打,这才是要紧事儿。
打定了主意,她便在附近的小溪流边稍稍收拾一番自己,揣上那俩包子,便又进镇了。
小镇依旧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的,街头有卖艺的、摆摊的、唱小曲的,这些都是随缘的买卖,自然用不着人帮忙。
再往里走走,街道两边多的便是各式各样的店铺买卖了。
玉无裳瞅准了其中一家生意最好的酒楼,进门便直接着向掌柜的道:“我能洗碗扫地收拾桌子并端菜,一顿饭只吃两个馒头,一天只要十文钱。干的不好你随时可以不发工钱便让我走,怎么样?厨房在哪里?”
“……”掌柜的无言以对了片刻,才伸手拽住了一个正忙得焦头烂额的活计,道:“我给你找了个学徒,你带她下去干活儿吧。”
那活计正很高兴,咧嘴笑道:“掌柜的你终于知道我干活儿有多辛苦了!还想着给我添个零时工打下手……”转脸一看玉无裳,顿时便惊了,“哎哟我的娘,怎么能长这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