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裳小心翼翼的将双眼睁开一条缝,确定面前地上被人忽视的这根是怨骨之后,便悄悄的探过身子,想将它捡起来。
这到底是白沁柔的遗骨,她还想着要驱散邪气好好供奉才是。而且今日之后程清歌定然会消沉一段时日,有母亲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东西做纪念,想来他心中也会好过些。
是而玉无裳趁着众人都没注意这个角落,正要探出身子爬过去捡。眼看着伸出去的手指都快触碰到那根被遗落在地上的骨头时,眼帘之中忽得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双漆黑的靴子。
这双靴子虽是漆黑,却十分干净,鞋面上竟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玉无裳这心中不由猛然一跳,顿觉不好。
她在装作没看见捡起那根骨头揣上再继续晕倒还是看一眼这人是谁中艰难的抉择了一番,还是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抬眼看了过去。
果然今日的运气不太好,站在她面前正低头看她的那个人,正是她此时心中最不愿意对上的。
白西楼果然不愧是修仙界声名远扬的望门名士,以他修仙后期的修为定然能察觉,在场还有一个毫无灵力却拥有两只鬼使的凡人。
这个组合本就十分诡异,而且她这其中一名鬼使还是当众杀死程方海的凶手,又是这整件事的苦主,而且还是白西楼的亲外甥。
玉无裳此时呆望着他,他居高临下目不转睛的也望着她。
她这时做了一个决定,便是学鸵鸟将脑袋插在沙地里,先逃避了眼前的现实再说。
所以她依旧义无反顾的将近在手边的那根怨骨取了回来,揣入袖中便将两眼一翻,径自又昏过去了。
这下是不是装的,便谁也不知道了。
反正她是真的已然到了极限了,若是再熬下去,又得去掉半条命。
后来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处置的横竖也与她无关,毕竟她只是个局外人,帮忙帮到这个份儿上,已然是仁至义尽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也不知是几日后的清晨。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一束暖阳径自从窗外直照在她的床头,即便是闭着双眼,都能看见暖融融的橘色印在脑海之中。
这一切是如此美好,仿佛那夜的你死我活恩怨情仇全都只是幻觉而已,就连最为可怖的场景,都在脑中淡化了。
玉无裳闭着眼睛享受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双眼,想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一睁眼,便让她狠狠的吓了一跳。
坐在她床前桌边的这人是谁?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而且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玉无裳愣愣的看着他,他也面不改色眼不眨的回看着她。
这场景好似有点儿熟悉,仿佛那天夜里他们便如此对视了片刻。这人的双眸实在是太幽深了,仿佛只要被他盯上,就能看透她所有的秘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