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倒满酒碟,孙龙虎高高举起酒碟,敬众将士,一连喝了三杯。
酒后,孙龙虎开始扯着嗓子高歌:“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将士们跟着附和:“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
校尉府中细鳞龙首群的行军曲不断,响彻整座城池,那不是百十人的歌声,而是三千细鳞龙首军魂的呐喊。
……
校尉府后花园,池塘里的荷叶已经铺开叶子,露出花骨朵。
小荷才露尖尖角。
花前月下,不是才子佳人赏花月卖弄诗词的浪漫,而是一对叔侄的惆怅。
校尉府的后花园有些简陋,因为杨延朗平日里不喜好这些,所以后花园没有修葺过,那塌了半边的凉亭索性被他让人拆掉,安了练武用的武桩。
此时叔侄俩只能坐在假山的大石旁,眼前只有一盘油炸花生米,抱着坛青竹酿对饮。
杨延朗的话很少,自打坐下,也只说过几句“喝酒。”
他一口接着一口,青竹酿已经喝下两坛,眼中有几分醉意,上将军平日里酒量很好,若不是他想自醉,这两坛酒还喝不醉他。
待到行军曲响起,杨延朗手中的酒坛才悬停在半空中。
钟鸣侧耳倾听,那澎湃的行军曲许久才停,他感叹道:“叔父,将士们满腔怒火,於菟折你的银龙枪,是做过了。”
“没有过不过,他拳头硬,他说的算,做什么都是对的。”
杨延朗苦笑,继续喝酒。
叹了口气,钟鸣知道银龙枪的断裂对于杨延朗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这无异于他的丹田被封,心病更难医治,不知何时杨延朗才能走出来。
又是一坛酒喝完,杨延朗才摇头苦笑道:“侄儿,你住在淤泥村是对的,如今这边陲城改名为望仙城,早已不是我这个小小的校尉官可以左右的,如今叔父无法保你在城中安危,你在城外反倒好些。”
“兴许吧。”
到了口酒,钟鸣眼神迷离,他心中琢磨着,如今看来,城里是於菟一家独大,即使杨延朗归来,也不能帮他撑腰,看来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杨延朗抬头看看明月,镰刀弯月割下他心中豪言壮志。
“钟鸣啊,今夜过后,你不要进城了,这望仙城是龙潭虎穴……
更不要去那隋云山中的仙山,那里是白玉京的禁脔之地。
白玉京啊!我和大哥终究是没能坚持下去,那洛阳城的朝堂也要变天了……”
“我知道的,叔父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钟鸣也抬起头,他望向如钩弯月,只是心中在想着,月有阴晴圆缺,终究有一日,白玉京不再是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