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於菟又是挥手,斐大成嘴唇结冰,再也喊不出声。
大兔子蹦蹦跳跳离去,它明显跳的低了很多,斐大成是真的胖,给它造成不小的负担。
望着於菟的身影已经远去,钟鸣挥手还想喊,也想追。
但理智告诉他那么做没用,在於菟面前,钟鸣才像是个孩童,所言所行,皆是无力。
愤恨地锤了下老松树的树干,钟鸣仔细思索,转身快步向村中跑去。
……
钟鸣回到村子里后,找了梁余和缺牙等人,立即让他去城中打探消息,而他则是急急忙忙跑向李木匠家中。
方才斐大成被於菟抓走了,这必须要救,但如何救是个难题。
何止是难,简直难于登天。
据钟鸣所知,眼下根本没有能和於菟抗衡的人,若是硬要说有的话,也就是使弓的胡塑了。
想要胡塑出手,问李木匠强过问他本人。
所以钟鸣直接走进李木匠家中,求李木匠救斐大成一命。
当钟鸣走进李木匠家中时,李家娘子正在哄孩子,老大李广陵坐在桌边读书,今日他读的是前陈大家之作《江河治理论》,老二李望野见到钟鸣来,立即扑到他身上,甜甜喊一声:“钟鸣哥哥!”
随口应过李望野,钟鸣立即拱手问道:“李家婶婶,还问李叔何在?”
不等李家娘子答话,李木匠便披着长袍从内屋走出来,他睡眼朦胧道:“钟小子,你今日怎么有闲空来我家坐坐。”
钟鸣赶紧焦急应道:“李叔,救急!”
见钟鸣急躁的模样,李木匠也知真有事,他微微皱眉,伸手示意钟鸣坐下说。
而李家娘子则是拉着李望野走进了内屋,桌旁的李广陵也停了读书声,好奇地听下文。
待钟鸣坐下,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讲来,李木匠听后也神色凝重。
沉默了半响,李木匠才叹息道:“钟小子,这事我帮不得你,不瞒你说,我不想让胡塑去,即使胡塑能帮你,也只是去送命,人救不回来,反倒搭上你们的性命。”
闻言,钟鸣眼神灰暗,他也早有预料。
李木匠缓缓敲击着木桌,清脆的敲击声让人愈发烦躁,他敲了半响又道:“钟小子,我劝你也别管此事了,不要白白送命,那於菟不是寻常仙官,你们斗不过他。”
钟鸣苦笑拱手:“谢过李叔指点,小子心中有数。”
转而钟鸣立即起身出屋,没再停留,同时他心中也并未怪罪李木匠。
遇上这等大事,帮便是天大的情分,不帮也只是本分而已,怪不得别人。
钟鸣刚走出屋子,李广陵便不解问道:“父亲,您为何不帮帮钟鸣哥哥,他可是个为村子着想的好人。”
李木匠叹息道:“我也想帮他,只可惜有心无力。在此之前,我早与你胡叔父聊过此事,他对上娥婵仙子,连一成胜算都没有,对上於菟,也只有三成胜算不到。
更何况城中还有许些白玉京的弟子,其中不乏与你胡叔父不相上下的高手,叫他去帮忙,胜算太低。
你胡叔父是我们家立足的根本,若是没了你胡叔父,又如何保你和你娘的安危,父亲不能拿你们的命去帮别人赌一次输赢。”
李广陵也是明事理的年岁,他皱眉沉思,脑海中浮现方才钟鸣离去落寞的身影。
蠕动着嘴唇,李广陵低声道:“父亲,若是我有胡叔父的本事,我一定鼎力相助钟鸣哥哥,他是个君子,他值得我帮他。
先人教我,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父亲,兴许你错了……”
李木匠拍拍儿子的肩膀,笑道:“广陵,你有这舍己为人的大义,父亲很欣慰。
只是,父亲也要告诉你,站在你的位置,我是错了,但当有一日你站到我的位置,你就知道我做的很对。”
父子二人无奈对视,对面叹息。
……
钟鸣拳头紧握走出李家小院,他瞧了眼胡猎户的家,狠狠锤了自己手掌,快步离去。
旁边孙老头家中,孙落莲不知何时站在院中,她一直向李家小院偷瞧,似乎早就等着跟钟鸣说句话。
钟鸣刚走出院子,孙落莲便理了理发丝,轻声道:“钟哥哥,你这是去哪?”
“小莲,我有要事,改日再聊!”
钟鸣头也没回,大步向村里跑去。
院中的孙落莲失落之意立即涌上心头,不过随即她又为心上人担忧,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才能让沉着冷静的钟哥哥如此慌乱?
望着钟鸣逐渐远去的身影,孙落莲扒着篱笆喊道:“钟哥哥,你要带好我给你的平安符,会保你平安的!”
“小莲你放心,没大事的,平安符也我一直带在身上!”
远处钟鸣摆摆手,大步跑向了张道祯师徒二人的院落。
院中的孙落莲心头一甜,喃喃自语道:“但愿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