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谢过,人却懒懒散散歪在榻上,动也未动。
春华毕恭毕敬将那些画像拿过来,秋实捧着叉好的梨条奉给主子。
云妃也不介意,花皇后在时花皇后纵着她,花皇后不在了皇上宠着她,得她一句多谢已经不错了,还想怎么样?
慕安然粗略翻了两眼,因为知道里面没有封肆,姿态散漫。
云妃却始终提着心。
无论京城还是京外,好男儿如过江之鲫,公主却一直无意驸马,这次再办不好差事,恐怕会引得皇上不满。
慕安然百无聊赖翻着。
忽然,视线在其中一张画像上顿了顿。
俊秀倒是俊秀的,模样端正,只眼神似乎有些阴郁,藏着化不开的心事,嘴角勉强牵起一个微笑,不甚讨喜。
云妃见这位祖宗可算是有点反应了,松一口气,凑过来看了看,道:“这是赵家的公子,赵元晏,也是位青年才俊,之前还当过五皇子的伴读,后来进了军营,颇有一些功劳……”
慕安然淡淡略过,直接下一位了。
还有不少眼熟的,曾经那些小少年,如今都长成了,冷清俊秀英姿勃发各有各风格。
春兰秋菊各有千秋。
可惜画师不懂事,不知道重点突出画一画他们的美手。
否则看看也赏心悦目啊。
小德子见她看完了,又把另一沓抱来。
修长的大手抱着画像,煞是好看。
慕安然老怀稍慰。
晚上,云妃跟文帝汇报情况,愁道:“公主一个看中的也没有,倒是……倒是多看了之前五皇子伴读,赵元晏赵公子几眼。”
赵元晏?这个名字让文帝眼神一动。
他当然记得赵元晏。
也清楚,慕安然多看了赵元晏几眼不会是因为喜欢,单纯就是奇怪。
奇怪赵元晏怎么会出现在画像。
文帝黑沉的眼神盯着云妃,云妃有些惴惴不安,挤出一抹笑:“皇上,怎么了?”
“你可知赵元晏为了什么从军中退下来?”
说到这里,文帝就很是不屑。
封肆可以缔造不世传奇,柳明玉一个女子都能立下汗马功劳,赵元晏有赵父保驾护航在军中呆了几年,却什么长进都没有。
唯一一次上场想蹭点功劳,还受了暗伤拖累他人。
云妃摇头:“臣妾不知。”
文帝比壮年时更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但偶尔目中透出的凶光还是让人胆战心惊,起码现在云妃就很害怕。
文帝把一道奏折扔到地上,小太监诚惶诚恐地捡起来擦干净,文帝也不接,把从柳明玉的火气发泄出来,自顾自冷笑道:“当初赵元晏从军中退下来是因为,身体受了暗伤,从此没了生育能力。”
“这样也想尚主,他配?”
云妃脸色苍白地跪下了,颤颤巍巍道:“皇、皇上,臣妾不知。”
“朕信你不知。”文帝瞥了一眼跪下的女人,她还没那个胆子:“但也信你是收了赵家的好处。”
否则以文帝这几年对赵家若有若无的打压,赵元晏,绝不可能出现在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