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学智坐在椅子上,双手用力搓了搓下巴,他毛发特别重,只一晚上时间,下巴上就长出了青涩硬茬。
樊学智表情沮丧,失落,带着明显的挣扎。
樊学智放下手,呼出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他说:“媳妇,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参加特种兵了,我回头就跟赵叔叔把这事给回了。其实我本身也不是很想参加,我。。。。。。”
何安安就看不了樊学智这副憋憋屈屈的样子,看了特心疼,受不了,何安安甚至觉得就算他把天给捅塌了,只要他来这么一出,自己立马就能毫不犹豫站起来,替他撑着。
何安安是舍不得樊学智冒这个险,吃这个苦,可是她也知道,走参军这条路,就不单单是为了完成他爸爸的遗愿,也不是为了他爷爷的期盼,而是这人心里头,自己就揣着这么一个军人梦。
何安安直到现在仍清晰的记得,这人当年还小的时候,就曾经跟她说过,他想当军人,要是没有这个念想,他能风雨无阻的坚持跟着大院里那些兵一起训练么?
何安安不甘心,委屈,可是当她看到樊学智因为她,毫不犹豫掐断自己那点念想时,在那一瞬间,何安安突然认命了,她知道,如果这一次樊学智真的没有当上特种兵,军校毕业后没有那一年从军的经历,这人心里头注定会揣上一块巨大的疙瘩,不上不下的就那么挂一辈子,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想起来就会痛,就不甘,就遗憾。
樊学智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眉头拧成结,喉结抖动,明显在拼命的压抑着情绪。
何安安看得出来,那是疼的,难受的,难受了还得硬撑着,不想表现出来,自己一个人扛着,就想要让她痛快,让她舒坦。
何安安心里头所有的想法和念头,从这一刻起,向樊学智的军人梦屈服了。
何安安决定成全樊学智的这个梦想,继续支持陪伴着他,无论在他军校毕业后的那一年,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她都愿意伴随在他左右,陪着他一起挺过去。
只要樊学智参军一年后,能四肢健全的退伍,何安安就有信心陪着他一起过上幸福的小日子,她一定要撑住了,绝不能让樊学智留下一丝半点的遗憾,也绝不能让自己成为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行。
何安安那天问樊学智:“你真想好了?不想当特种兵?”
樊学智点了点头,跟只被人抢了骨头又没办法夺回来的小狗崽似的,垂头丧气,可怜巴巴。
何安安问:“为什么?”
樊学智认真解释:“特种兵和别的兵种不一样,我不能向你保证不受伤,也无法保证自己最后能全须全尾的退伍。我要是把自己祸害残废了,我就等于是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