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瓦窑本就摇摇欲坠的破门,彻底被踹成了碎片。
“好啊,这里原来还躲着一窝小崽子!”站在门口的土匪凶神恶煞,“老大说了,斩草除根,别怪爷们儿心狠了!”
手中钢刀将将举起,这糙汉子嘴中便飚出一股子鲜血,洒落在地。
那蓬鲜血,映着月光,如白雪红梅。
一只手插在汉子心口,慢慢抽回,鲜血淋漓。
红衣人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屋内一帮吓傻了的小孩儿,道:“跟我走。”
转身即走的红衣人,根本就不管身后会跟上来几个小孩儿。
走了大约几十步,敢跟在他身后的,就只有黑妞和二狗。
他头也不回,慢慢走着,问道:“其他的呢?”
二狗瑟缩着道:“他们觉得……你比土匪还要可怕。”
对于一向敢于说实话的二狗,黑妞感到很无奈,但在这种时候,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跟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说红衣人并不可怕,也不管走在前面的那家伙到底能不能看得见。
可是红衣人似乎是看得见的,因为他藏在面纱下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笑意来,显得很是心满意足。
……
俩小孩跟在红衣人身后,走得战战兢兢。
谁知道什么时候土匪就会发现他们?
红衣人再厉害,还能对付得了那么多的土匪?
就在俩小孩“杞人忧天”的时候,前方红衣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黑妞的小脑袋从一旁探出,立马就收了回去。
土路的前方,一帮土匪正背着搜刮来的东西往马匹上装。
当头的自然是高坐马背,高高在上的土匪头子。
首领的气势很足,只是此时那两只眼睛里的诧异、贪婪、色欲,却将他那一身气势给削弱了不少。
“哟呵,这破烂旮旯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美人。”
土匪首领哈哈大笑,手中马鞭一指,鞭稍朝着红衣人道:“我说,跟我回山上做压寨夫人如何?”
红衣人笑道:“瞎吗?”
声音一出,所有的土匪都哈哈大笑起来。
已经判断出自己认错性别的土匪首领,反而是笑的最欢的一个。
红衣人就一直等着他们笑完,丝毫都不急躁。
土匪首领笑了一会儿,扬起下巴望着他道:“只要皮相好,管你男的女的都一样!”
“哦,是吗?”红衣人轻笑了两声,“就不怕我面纱底下是张鬼脸?”
“那也得看看不是?”
土匪首领早就被那尾声上扬的笑声给勾的心潮澎湃,忍不住便挥出了鞭子。
要说这土匪首领的工夫,确实有那么点可圈可点的地方,鞭稍刚刚好将面纱挑下,却一点也没伤到人脸。
所有的土匪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从来都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就好像……就好像这世上的万种风情,都不过看一眼这张脸再闭目一想。
土匪首领大张着嘴,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好,太好了!这下咱们兄弟可有的受用了!”
红衣人听着这句话,冷笑了一声说道:“竟还是个大方的,还知道分享……也罢,那就领着你的手下一起,去看看地界风光吧!”
话音方落,红衣人便消失了踪影。
土匪首领一愣,再回神,只觉得心口一凉。
红衣人抽回手,一颗鲜红的心脏还微微跳着。
土匪首领从马背上跌下来的时候,红衣人还在看着自己手中的那颗心。他自嘲一笑,自己什么时候也要靠这种手段来吓唬人了?不过这样也好,看着一帮蠢人吓破胆的样子也很好,至少比动动手指就将他们打成齑粉要有意思的多。
再看其他土匪,已经觉察到红衣人恐怖的真相,都开始慌忙上马准备跑路。
只是在这一瞬间,所有马匹都战栗一瞬,全都匍匐在地,脑袋也狠狠低着,连嘶鸣都不敢发出一声。
红衣人呵呵笑了两声,身影腾挪,几个起落。
人头一颗颗掉落,但是鲜血都不曾有一点落在他身上,那一袭红衣还是那么鲜艳而不曾被污血玷污。
只是眨眼工夫,便杀尽所有不懂得修口德又眼不够亮的家伙。
他满意的笑了笑,月光之下,红衣翩飞,形似鬼魅。
然后转过头,他问道:“怕吗?”
二狗点了点头,黑妞摇了摇头。
红衣人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二狗额头,将他戳的踉跄两步好歹没跌坐在地,“你啊……真不实诚,明明就不怕,心里大概觉得这些家伙死也就死了。”
转头看向黑妞,道:“而你……惯会哄我,明明就觉得我有些可怕。”
二狗和黑妞互望一眼,眼中全是惊讶。
他们两人的心思,竟然就像是透明的,全被红衣人看了个彻底。
红衣人紧接着哈哈大笑,呢喃了一声:“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
“你让我们跟着你,那你叫什么?”黑妞问。
“我叫魅侯,你可以叫我阿魅。”
“阿魅?”二狗试探着说了一嘴。
谁料,走在前头的魅侯转身一根手指抵着二狗额头,一字一句道:“你不能这么叫我,你要叫我魅侯大人!”
“为什么?”
“因为你打不过我。”
“……”
魅侯得意地笑了两声:“至少眼下你是怎么都打不过我的。”
二狗撇撇嘴,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非得跟他这么个小孩儿计较。
黑妞试探着问:“那我们去哪儿?”
魅侯轻声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