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肺终于清楚,阴魔之前为何不下杀手,原来还有这等隐秘。
就算它向来神经粗犷,瞧不起三界众生,此时也不由感叹,好一个李玉壶,身前算尽身后事!
事到如今,它也已然弄清楚,为何阴魔先前不发警兆,甘愿自己费力拼着受创之身来逗弄这俩人间的小玩意儿。原来阴魔所图甚大,却不想阴沟里翻船了。
臭肺啐了一口骂道:“作死的玩意儿,想着立大功,却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李玉壶有多难缠,它们这十大魔将心中一清二楚。
万年前人间五条魔界缝隙本有那齐齐动荡之兆,它们十个各自瞅准机遇想着打破封印,是那李玉壶一次又一次地做那拦路虎,让它们无计可施。
更为可恨的,是那李玉壶竟肯舍下一身基业,用他那整个天界都罕见的无漏金身堵住了苦海之眼,就连魔尊都耗费万年没有破开金身,使得打破上古神明封印的大计一延再延!
臭肺仰头对着天上血月道:“属下去追他们!”
血月之上有满含怒意的声音传下法旨:“活捉。说不定他们就是破开李玉壶那具无漏金身的关键!”
“明白!”
臭肺附身应下,再起身,便如巨舰疾行,所有挡在它前方的低等魔物全被他那庞大的身躯挤成了肉泥。
虽然那轮血月看着好似快要坠落在地,半边天幕全是血色大月,其实血月离着地面依旧很远。
所以魔尊来不及现身阻拦卫轩和白玲珑的逃窜,只得遥遥施法轰击。不过有那“壶中天”秘法在,他再耗费气力也是枉然,术法再强也是杯水车薪不及他亲自现身一拳半掌。
血月之上,某处隐约可见的环形山脉之间,突然有那人脸闪过。
“好你个李玉壶,死了都要给本尊添堵……”
然后那张人脸望向某个方向,想着那里实实在在的封堵,和此时心境上的憋闷,闷哼了一声。
大月轻颤,地表上数不胜数的低等魔物突然哀嚎,紧接着它们全都在顷刻间变成了烂泥,有血色光华从它们瞬间腐朽的身躯上飘离。
那些血色光华,便是魔族体内最精纯的魔焰,是它们的生命本源。
丝丝缕缕的血色光华向着天边血月飘去。
那一幕场景,好像地面上飞起了大片的红色萤火虫,很美,很吓人。
许久之后,血月上的那张人脸轻轻舒了口气,发出声极轻的好似吃饱喝足似的叹息声。
“李玉壶的血脉、继承人、佩剑居然全都落在我眼中,若是就这样没声没想地溜走,那本尊可就真要叫李玉壶个死人笑话万年了……”
“臭肺,别学那心眼活泛的阴魔,尽心尽力做事,勿叫本尊失望!”
极远处追捕卫白的臭肺突然打了个激灵,满面堆笑。
既然魔尊信任,那他豁出命去又如何?
……
又是极远处,有那嘁嘁喳喳的微弱声响,好似风吟,好似雨碎。
“呵,臭肺个傻大个居然被如此重用……”
这声音正暗地里嘀咕,却不知怎的突然顿住。
随即有道身影从极远处的阴影中微微探出头来,看了看天边血月。
“魔尊,真的要我前去?”
“虽然我自认比那臭肺厉害一些聪明一些,可我却没它那分身裂体自行打碎境界的本事,冲不出魔界缝隙,毕竟那些地方的封印很是厉害啊。”
天边血月一晃血色光华,并未传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