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来，此时的水凌真的是水凌。
想来在与阴魔的角逐之中，水凌竟是占了上风。这种事难以想象，但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如此一来，倒是有些麻烦了。
卫轩无奈叹了口气，“水凌，你知错吗？”
水凌趴在地上，似乎很是痛苦，毕竟她的灵识被阴魔蚕食了很大一部分，此时能够反败为胜，可来自意识深处的痛苦却是怎么都磨灭不了的。
她的意识还有些混沌，但却有一种极坚定的想法令她的脑海某处保持着难得的清醒，那就是求生欲。
水凌仰脸看着卫轩的双眼，戚戚哀哀道：“卫轩，这次的错事真不怨我，全是阴魔逼迫我威胁我，才使我一步步犯下大错！我罪不至死啊！”
“这一次你可以说是阴魔撺掇，那么之前妙语那件事呢？也怪阴魔？”
水凌面色微变，转瞬脸上挂上了哀容，“其实阴魔盯上我是很久以前了，当时我破境入化神，师尊他带我去一线天历练巩固境界，那时我便已经跟阴魔碰见过，它彼时便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够了。”卫轩打断了水凌的话，“在你看来，所有的错都与你无关？”
水凌垂首，轻声抽泣，“不，我是有错的……要不是我道心不坚，怎会被阴魔逮着机会？”
然后水凌抬起头来，极其诚恳地对卫轩说道：“我心中对你起了不该有的情愫，执着太甚，才导致今日大错，祸端根源依旧在我。我不会将罪过全推在阴魔身上的……”
“既然你知道自己有罪，就该甘心受罚。”说着，卫轩便要在水凌身上设下禁制，将其带回凌霄宗接受该有的惩处。
水凌却是忽然说道：“你再等一等，等我拿上思卿仙剑。”
她趴在地上，伸手去够跌落在不远处的思卿仙剑。
卫轩看着这一幕，冷声道：“日后你大概不会再有机会用这柄剑了。”
依照凌霄宗的门规，凡是铸下六峰皆认定为大罪的，幸运的会被废掉修为送往面壁崖，不幸的会被直接诛杀，最不幸的则是被毁掉肉身抽出神魂，放在戒律峰峰顶的那座黑石塔中受日晒风吹雨淋雷劈等等苦楚，直到神魂消磨殆尽。
而在进行这些刑罚之前，无一例外，都会被收走佩剑。
因为其身不正，何以持剑？
依卫轩猜测，即便凌霄宗众人念在其父母曾对凌霄立下大功绩的份上，不会要了水凌的性命，也不会让其神魂受那百般苦楚，可是打掉修为收走佩剑除掉内门弟子的身份是免不了的。
水凌红着眼道：“它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卫轩看着她的可怜模样，心中没有任何唏嘘。
即便情有可原，也该将宽恕放在合适的地方。就算悔不当初，那当初干嘛做错？
卫轩将思卿仙剑放在了水凌身前，“你可以趁现在多看看，等回宗之后，自有合理的惩处等着你。”
听着卫轩寡淡如水、不含丝毫多余情感的话语，水凌眼底希冀之光顿黯，看来卫轩对她是真的没有任何感觉了。
她结果思卿仙剑，轻轻摩挲着剑柄，呢喃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