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又到了十五,濡世一直惦记着这天。吃早饭时便开始观察李尧,果然这天李尧有所不同。
虽然还是一副小孩的模样,但那眼中的冷漠和疏离却是怎么也伪装不来的。
李尧也看着濡世,并不畏惧他打探的目光。
濡世看了半天仍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李尧回房后,水一悄悄问濡世,“师父,我见你瞅了尧儿一早上,你到底看出什么来没?”
濡世一瞪眼,“你是晚辈,这么明目张胆的观察你师父的一举一动合适吗?”
水一继续期待的问:“师父,你到底有没有看出来什么啊。”
濡世摇摇头,“李尧身上确实没有一丝魔气,我猜测莫非十五这天有什么星辰变幻,与她的命格相冲,扰了她的心智也未可知。”
水一眼前一亮,“真的吗?”
濡世:“我只是有此猜测,但是否如此或许只有问了苍屏才能知晓了,据说驭齐闭关已久,苍屏是他唯一的弟子,深得他的真传。”
水一确定了十五这天李尧身上也并无魔气便放下心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濡世每日还是负责教导水一和廉纤,而李尧主要由水一教授灵力,并不是濡世不肯教,而是水一抢着要教,濡世便依他,如此自己也不必与李尧有师徒身份。
李尧虽然其他方面聪明,但在修仙方面却颇是愚钝,别人一天能学会的,她十天才能学会,不过她也不气馁,每日都练得十分刻苦,她也很想知道自己每月十五为什么会失去意识变成另一个人,心下一直觉得或许哪天修行成功了,自己便能知晓答案,毕竟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一晃十年过去。
这天又是十五,水一看着李尧这天又没了往日的活泼,便想着带她出去走走。
水一让李尧骑着葱茏,自己和阿止走在她旁边。
李尧也不客气,似乎还挺喜欢葱聋的红色软毛,来回摩挲了一会儿才坐了上去。
几人在山上转了转,李尧出了清淼观更沉默了,水一想让她开心些,于是不停的给她介绍山上的一草一木,说着一些趣闻。
最后换来李尧的一句:“我想安静一会儿。”
水一只能不说话了。
周围陷入一片寂静,就在此时,一阵极小的声音引起了水一的注意,水一不是很确定,问阿止:“你听到周围有不一样的声音吗?”
阿止点点头,“有一阵了,在悬崖那边。”心里腹诽:主人的注意力全在李尧身上,都好一阵儿了,才注意到别的。
水一感觉这声音不一般,他看李尧偏过头去没有看他,便眼神示意阿止和葱聋跟上他,随即转身就朝悬崖边奔去。
阿止和葱茏自是听话的立刻跟了上去,葱茏也有些法力,用灵力将李尧紧紧稳在自己背上,这样不会让她因自己疾驰而掉下去。
来到悬崖边,那声音果然与水一之前猜的一样,是人痛苦的低吟声。
只见一个少年趴在悬崖上,一只手抓在悬崖边凸起的石头一角,手下已经殷红一片,一只手朝下奋力抓着什么,嘴里有因极尽力竭而不自主发出的痛苦低吟。
水一忙欲上前相助,李尧出言制止,“让我来。”
只见她下了葱聋,来到悬崖边,可爱而冷静的面庞此刻现出了笑容。
水一在旁着急,“尧儿你快些,他马上坚持不住了。”
那少年脸上露出希冀,朝李尧虚弱而颤抖的挤出几个字:“谢谢你……有劳了……”
李尧咯咯笑了起来,“真是徒劳,让我来帮你。”
只见她伸出金线绣花粉色小靴,轻轻一踩男孩悬在崖边的胳膊发力处,那只胳膊最后的一丝力被卸掉,少年撕心裂肺的朝崖下方向大喊:“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