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走到他的前面,我知道他是故意在逗我玩,他不会真得在大街上脱衣服的。
我走到一个卖雪糕的摊位前,没听清楚他在我背后说什么。
我感觉又饿又渴,回头问他:“你吃雪糕吗?”看他刚才在雷飞家也不忍吃太多菜。
他点点头,我豪爽的说:“我请你吃,谢谢你骑车带我!”
我买了两根奶油雪糕,递给他一根,自己先吃了一口,感觉凉快多了,“你刚才说什么?说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他拿着雪糕望着我,感觉他的眼神深不见底,我不由心跳加快。
他犹豫了片刻,咧嘴笑说:“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叫洛卓雅啊?第一次听你的名字感觉这名字像少数名族的名字,难道你不是汉族的?”
“你的雪糕要化了,快吃!”听到他的话,我不由放松下来,咬了口雪糕,表情正经的说:“因为我爸爸姓洛,我妈妈姓卓,我姓雅。”
他咬了两口雪糕,“你们家怎么三个人,三个姓啊,这也太奇怪了吧。”
“奇怪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你还不是一样,你爸爸姓龙,你妈妈姓啸,你姓天,所以你就叫龙啸天。”
“好啊,你故意戏弄我!”
“只准你戏弄我,难道我就不能戏弄你!”我得意笑着回击他。
他几口就吃完了雪糕,骑上单车,“姓雅的,快上车!”
我坐到单车的后座上,“姓天的,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带你去复仇!”
我不再像来时那么矫情,轻轻的搂住他的腰,“复什么仇啊?”
他背对着我,身体像触电一样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不再骑得那么快,而是匀速的骑着单车。
我坐在他身后,暂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顾虑,只能听到自己悸动的心跳。
龙啸天将我带到青少年宫后门的一处废旧仓库。
市内的青少年宫就是一座公园,里面有游乐设施,设有青少年课外活动的各种机构。
龙啸天把单车靠在仓库的墙边,仓库里传出乐队的演奏声。
我疑惑的望着废旧仓库半掩的大门,正要问龙啸天。
“你的仇要靠你自己报!”龙啸天将墨镜挂到胸前,突然变得冷酷的让人畏惧,走进仓库。
我被他搞得一头雾水的紧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他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可我心里一点都不紧张,只是有种感觉,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保护我。
仓库里正在演奏的一帮少年,惊怔的停下了演奏。
我看见紧张的握着鼓槌的少年就是上次找龙啸天麻烦的梁欣,他的脸上有一边泛着青紫,应该是和人打过架没几天。
他戒备的瞪向龙啸天,“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弹电子琴的少年慌忙拿起支撑话筒的金属支架,“老大,我们跟他拼了!”
梁欣没有应和,他看了看门口。他一定是担心龙啸天带了一群人过来。
“梁老大,没想到你们这么会玩,竟在这小小的仓库里搞起了音乐会。”龙啸天冷笑的指向怀抱吉它站在中间位置的胡燕妮,“你们别紧张,我今天是来找她的,只是想解决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不是来和你们打架的。”
胡燕妮愤恨的走到龙啸天面前,“你想怎样?前几天我哥被你打了,我们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找上门来了。”
“向你讨回你打她的那一耳光!”
“算了,走吧!”我第一次主动牵龙啸天的手。
龙啸天反将我的手握在掌心,“不行,谁敢动我的女人,谁就要付出代价!”
“洛卓雅,你还说你不是他的女友,还说你永远不会做他的女友!我不会放过你的,谁叫你抢我的男友!”胡燕妮恨然的又想伸手打我,龙啸天挥手挡住了她。
梁欣和另外两个玩乐器的少年都护了过来。
梁欣极力克制住怒气,说:“龙啸天,哥欣赏你!以前的恩怨都是误会,你打我的事,我也不准备再追究了。但如果今天你打女人,哥从今以后绝不会放过你!”
我从龙啸天的掌心抽回自己的手,好笑的对他们说:“你们是不是电影看多了,都以为自己是黑帮老大啊!神经!我要回家了!”
我厌烦的转身想要离开,龙啸天却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推到前面,“我不会打女人的,她们之间的事情由她们自己解决!”
我极不耐烦的看了龙啸天一眼,难道他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不想报仇!他不会是打算让我和胡燕妮在这里为了他决斗吧!妄想!真是可笑!
龙啸天暧昧的贴在我耳边,小声说:“今天一定要让你完全弄明白这件事,免得以后你又吃醋不理我。”
我的脸唰的一下,涨得通红,“我没有。”
他打断我抢着大声说:“梁老大,今天就让她们两个在这里斗歌。若是我的女人赢了,你的小妹就必须挨她一个耳光;若是你小妹赢了,她上次打我女人的那个耳光就算了。”
梁欣征询的望着胡燕妮,胡燕妮早已气的两眼冒火,“斗歌就斗歌,但如果我赢了,洛卓雅也必须得让我打一个耳光。”
“如果你赢了,我让你打我一个耳光!”龙啸天冷冷的说。
胡燕妮的眼底有一丝脆弱的感伤,“好!一言为定!”
可我一点都不想和胡燕妮斗,我只想快点离开。
龙啸天激我说:“你可是我们学校里歌唱得最好的,难道你看他们是玩音乐的就害怕了?”
“我会害怕,斗就斗,输了是你挨巴掌,我有什么好怕的!”
龙啸天得意的笑看我,说:“我想了个很简单的斗法,你们两个一个说歌名,一个唱,如果谁说出歌名,另一个人唱不出来,就算输了。”
“好,这倒是好玩!”梁欣他们已站到了各自玩的乐器前,准备为胡燕妮助威。
龙啸天拭目以待的站到一边,“谁先说歌名?”
“让她先说!”我将先机让给胡燕妮,龙啸天向我投以信任的目光,他相信我一定会赢。
胡燕妮不客气的先说:“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这首歌我会,我轻松的唱了一遍,唱完想到一首歌说:“容易受伤的女人。”
梁欣领头带着乐队为胡燕妮伴奏,她唱得几乎和原唱没有两样。
“爱的代价。”
“泪海。”
。
我们斗了好几个回合都难分胜负,又轮到我来说歌名了,我在气势上明显不如胡燕妮,我忽然想到了难住胡燕妮的方法,“绣红旗!”
胡燕妮正越斗越勇,志得满满,听到我的说的歌名,愣了一下问:“你说什么歌?”
我一字一句清楚的说:“歌剧《**》插曲《绣红旗》。”
“这是什么歌,没听过不会唱!”
龙啸天欣赏的望着我,说:“胡燕妮,你输了!”
胡燕妮不服气的说:“她耍赖,她随便说个歌名就让我唱,根本就是连她自己都不会唱的歌。这首歌你们谁听过,谁唱过?”
梁欣那群人都附和她,说我耍赖就算我输了。
我自信的说:“我听过,我会唱!”这首歌是母亲最爱唱的经典歌曲之一。
以前还嫌她总唱这些老掉牙的歌,没想到今天倒是可以救急。
胡燕妮仍不相信的将话筒交给我,“那你大声唱给我们听,每个字都必须唱清楚。”
我接过话筒,学着母亲的样子,边唱还边做动作。母亲以前在文工团里唱过样板戏,唱起来时每个动作都是一板一眼的。
看得在场的所有人眼睛都瞪直了,当我唱完时,仓库里一下寂静无声。
过了片刻,梁欣公正的开口说:“小妹,这次确实是洛卓雅赢了!愿赌服输,我替你受这一耳光。”
胡燕妮性格倔强的走到我跟前,“大哥,不用你帮我!”
她扬起脸对我说:“你打吧!”
我也毫不客气的抬起手,她心中还是始终不服的闭上眼睛,我的手掌迅速的轻轻落在她的衣领上,拍了一下,“你的衣领上在哪里沾了白灰。”
胡燕妮睁开眼,愕然的望着我,我转身对龙啸天说:“仇已经报了,我们走吧!”
龙啸天没再说什么,跟在我身后。
胡燕妮喊住龙啸天:“龙啸天!”
龙啸天回头看她。
“那天为什么要我?你是喜欢我的对吗?”胡燕妮问。
龙啸天皱着眉头,淡淡的回答她:“那是因为那时我还不懂什么叫喜欢,还没遇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我没有停下脚步,自己先走到仓库外,不禁有些同情胡燕妮,她是在向龙啸天乞求感情。
我想,如果哪天我要变得像她那样,我宁愿不要这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