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如果冯大人没有遵令强行关闭城门,那吾威城三十万军民,整个大梁千千万万的百姓将会遭受灭顶之灾,到时候,大梁就完了。”
“哈哈哈,为救一船人而杀一人吗?”年轻人突然哈哈大笑,随即泪流满面:“上万百姓何辜,我的妻儿老小何辜!”
年轻人的哭嚎,并没有让胡大彪产生一星半点的同情,他双手抱胸冷冷地说道
“所以你恨冯大人,为了报仇,你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组织了好几次刺杀,但奈何冯大人身边守卫森严,你们没办法接触到他,几次都失败了。”
“然后就把这股仇恨发泄到吾威城的百姓身上,整日在城里四处作乱是吗?”
“那么吾威城的百姓他们就有罪了吗?!”
“东城幼慈局你有印象吗?”胡大彪突然一把揪起那年轻人的头发,一脸狰狞。
那年轻人听到这几个字,一下子脸色苍白了起来。
“我帮你回忆一下,一个月前,八月十五这天半夜,你和你的同伙,一把火把幼慈局给烧了。”
“除去乳娘,仆妇,厨工,还有四十六名孤儿,其中最小的还在襁褓之中。”
“她们一个都没能活下来,全都成了焦炭,她们还都是孩子,她们何辜?”
“那天,我胡大彪发誓。”胡大彪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一字一眼的咬出来:“不杀光你们这些暴徒,誓不为人。”
说完,胡大彪拔出横刀放在年轻人脖子上,用力一拉,年轻人喉咙咯咯几声,就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息,只有身体还时不时有些抽搐。
其余两个人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吓尿了,纷纷磕头求饶,脸上涕水横流,丑态百出。
胡大彪看也不看,把刀架在手上,轻轻一抹,抹去血迹,随即转身离开。
后面两名押着暴徒衙卫拔出横刀往暴徒脖子上一拉,噗呲一声,两名暴徒就倒在了地上,喉咙不停的发出咳咯声。
这时候,院子里面的衙卫已经把所有暴徒尸体抬到了一处,进行统计、辨认。
大门处,王苗持盾站与侯格站在了一旁,静静的看着胡大彪仰望夜空发呆。
“你不是说都头做梦都想着成为亲卫吗,平常的公务都是能躲就躲,一旦是那些接待贵人,给上级当守备的事就抢着做,怎么这次不惜得罪其他都队也要把这个任务拿到手啊?”待了一会,王苗实在忍不住了,细声问道。
侯格看了一眼胡大彪,发现他还在发呆,于是稍稍侧过脸:“不一样,这个案子不办,都头这辈子都过不去。”
“都头之前一直都没有孩子,本来想着在幼慈局领养一个了,已经都相中了,不过后来嫂子有了小云儿,都头只能作罢。
那孩子只能继续呆在幼慈局,都头一直心里很愧疚,但因为公务繁忙,所以也不能经常去看那小孩子。
偶尔能去一次的话,都头都带着各种零嘴去的,有一次花了半月的月俸买了一个很贵的木头雕刻送给那小女孩呢,连嫂子都不知道。”
“之前前几个月都里忙着补充衙卫,都头一直没空去,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八月十五那天都头陪完嫂子母女,就带着零嘴去幼慈局了。”
“结果没想到,都头到了那里,只看到了一个被大火包围的幼慈局。”
说到这,侯格也忍不住叹了一声气:“大火灭了,里面没有一个人生还,当都头找到那小丫头时,小丫头烧焦的手里还握着半根没有烧光的木头雕塑呢。”
“所以,都头为什么死活要接下这案子,一个月以来像发了疯那样,现在懂了吧。”
“难怪都头不顾一切就算是违犯命令也要斩杀这班人渣了。”王苗点点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们在那里嘀嘀咕咕以为我听不见是吧”
胡大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发呆,一双眼直接瞪过来。
王苗和侯格两人赶紧站直了,一声不出。
没多久,其他都队赶到,接管了这里。
四都都头胡大彪以违抗上峰命令为由被其他都队押着回去。
不久之后,都衙总都头赵羁下令,胡大彪职位不变,扣除一年俸禄。
四都强行缩减为五十人,日后只负责值守都衙大门及日常巡街,其余公务交由其他都队负责。
这条命令一出,四都很多衙卫要么各种找关系跑到了其他都队去。
要么就干脆不做了,找了个大户人家当护院。
要么就干脆加入了新成立的拓威军,只有寥寥十几人留下。
“其他人都走了,你们留下来干什么,全走了最好,我落得清静。”
胡大彪瞪着站在面前的王苗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