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半个月,萧正巡视了境内各处作坊,对工匠、劳工的薪水也进行了统一梳理和制定,哪怕有些矿奴还未转为矿工,萧正依旧提出了劳动保护的概念,不但确定了周休,萧正还下令制作了一批口罩分发下去,要求所有劳工必须佩戴。
这些措施,杨文昌等人都提出了异议,尤其是周休的规定,要知道各地乡署和政事堂才旬休。不过萧正这次却固执己见,他亲眼看到了工匠和劳工的辛苦,尤其在这劳动保护几乎没有的时代,他们完全是在用自己的健康和生命在做工。
马克思说,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淋淋的,萧正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工人的血能少流一些。
这些措施不但让工匠、劳工感激涕零,更是大大激发了他们的劳动热情,杨文昌等人发现,虽然每个月多休了四天,可产量没下降不说,居然比平时还提高了不少,如此一来,他们也不得不佩服萧正的英明。
即便这些矿奴对萧正感激不尽,可萧正依然不敢大意,很多时候,人都禁不起诱惑,因此,在管理上萧正不敢有丝毫大意,特意从李三娃等队伍中分别抽取五百人驻守盐矿、煤矿和铁矿,然后再从新招募的士兵中将各队伍补齐。
新柳寨自发布招募学堂先生的告示以来,陆陆续续也来了不少应募的,现在读书人可是十分难得的,因此,凡来此处应募的萧正基本都留了下来。
在日常教学中,萧正暗中观察这些人,又数次嘱咐刘炫、刘崇义父子注意了解这些人的品性和能力,凡是觉得不错的都试着招揽到新柳军任职。
当先生和当谋士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尤其这新柳军,虽然未打出旗号,可和义军并无二致,故此大多数学堂先生都委婉的拒绝了。
这次,刘崇义说一个叫凌敬(注)的似乎有所意动,萧正便亲自召来考察,见此人气质不俗,萧正便摆下酒宴准备和他好好谈谈,尽可能将其留下。
凌敬对萧正的意思心知肚明,他是渤海郡厌次人,那里自刘霸道起义后便战乱不休,相邻的平原郡、齐郡更是烽火连连,万般无奈,只好带着家人避祸至寿光一带。
后来屡次听闻新柳军的名声,尤其在击败齐王孙宣雅之后,新柳军更是声震北海,几番打探,发现新柳军在民间名声甚好,凌敬听说这里招募学堂先生,便前来应募,结果此地让他颇为满意,于是连家人也都接了过来。
至于新柳军的头领萧正,他见过几次,不过彼此不熟,但心里对此人倒有些好感,能劝课农桑,能严肃队伍纪律,能善待百姓,在当前也是非常难得。
这次叫他前来,凌敬顿时明白萧正招募学堂先生的用意,心里很是赞叹,此人年纪不大却深谋远虑,确实不凡。
萧正见凌敬泰然自若,心中更喜,起身亲自倒酒,“凌兄,小弟一直忙于俗事多有怠慢,还请见谅才是。”
凌敬急忙起身,举起酒杯,“寨主严重了,凌敬不敢当。”
“实不相瞒,小弟现在求贤若渴,不知凌兄可愿屈尊到新柳军,助小弟一臂之力?”
凌敬没想到萧正如此直接,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萧正笑道:“凌兄,此路艰险异常,故此萧某才没为难那些不愿到新柳军屈就的学堂先生,而且在某看来,志同道合才能一路同行,凌兄有何为难但讲无妨。”
见萧正如此直爽,凌敬也不再有所顾忌,问道:“敢问寨主,新柳军近期有何打算?”
“近期?不瞒凌兄,近期新柳军打算向东扩张一些地盘。”
凌敬点点头,“寨主,新柳军能击败官军、击败孙宣雅,可见实力不俗,因此,凌某以为眼下正是发展的好机会,切不可坐失良机。”
“凌兄的意思是,新柳军步子迈的小了?”
凌敬斩钉截铁道:“正是如此!”
萧正皱眉想了想,道:“凌兄有所不知,小弟确实有所顾忌。其一,眼下虽然大隋江山风雨飘摇,但在某看来,朝廷实力犹在,此时不宜过分引人注目,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其二,人口和军队比例实在不宜过高,否则便是涸泽而渔,百姓才是根基,而这些年百姓太过困苦,小弟想让他们喘口气。”
“其三,小弟手中人才匮乏,屡次从学堂先生中选拔,但情况你也见到了,愿意屈尊到新柳军的的并不多,如此即便打下地盘又如何治理?所以,小弟为新柳军制定的方针便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不然,寨主此言差矣!”凌敬依然反对。
萧正心中惊讶,‘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么高大上的战略方针都不以为然?不由问道:“哦?还请先生教我!”
凌敬道:“今年年初的时候,圣上下令给毗陵通守路道德,让他带领十郡之兵几万人,在毗陵郡城东南营建宫苑,并且要求在新颖华丽方面还要超过东都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