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我回到历城才三天,东阿就被贼军攻破了,据说死伤无数,可惨了呢。”孙家林一脸后怕。
“嗯。”萧正微微颔首,“不奇怪,老程面粗心细,在土匪里有眼线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此事倒是要谢谢老程了。”
“可不是嘛。”孙家林附和道。
“萧正,你日后打算怎么办?就在这黑松山一直待下去吗?是不是让刘老先生帮帮忙,在临朐上个户籍?”
赵敬贤虽然心中还是有气,但也关心起了萧正,毕竟这可关乎女儿的安危和未来生活。
萧正摇了摇头,“上了户籍也没意义,我早晚会和官府撕破脸的。”
“你还是想造反?”赵敬贤真的生气了,你当了反贼不要紧,我闺女怎么办?成了压寨夫人?再说,反贼哪有好下场,岂不是让我闺女陪着你一起送命吗?
“岳父大人莫急,不是我想造反,局势所迫,我也是情非得已啊。”
“这么说吧,大隋朝要完蛋了,各地烽烟四起,只会越来越乱,谁都靠不住,我现在只想有自保的力量,在乱世之中让自己的家人不至颠沛流离朝不保夕,至于以后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胡说,别以为赵某是个商人就什么也不懂,各地是挺乱的,可这次东征圣上可是吸取了以前的教训,听说进展的非常顺利,简直势如破竹,等大军凯旋,你们这些反贼都甭想好,我劝你收了野心,好好当你的书生,日后取个功名才是正路。”
“别做那不着边际的梦,到时候白白连累了我闺女,姓萧的,别的我不管,若是我闺女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别说老子和你拼命!”
萧正笑笑,“这次东征不会取胜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取胜?你能掐会算啊?”赵敬贤不由撇嘴。
“三个月吧,最多三个月,你就知道了。”
赵敬贤不由有些泄气,知道劝不动萧正,打从在老柳村成立什么护卫队开始,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个安生的主,现在可好,弄的越来越大发了。
但是,赵敬贤也知道,萧正对自己闺女确实一片真心,否则当初也不会那么果断的收拾魏家了,这也是赵敬贤最后点头应允婚事的主要原因。
“你们现在就靠打家劫舍为生?”
萧正苦笑,“岳父大人,别说的那么难听,我敢说,咱新柳军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儿!”
“新柳军?”
“嗯,山下寨子我新起的名字,新柳寨,待会儿带您去转转。”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萧正安排酒宴招待赵敬贤和孙家林,席间刘炫等人趁热打铁,与赵敬贤商议萧正二人的婚事,世道也不太平,况且路途遥远,也不宜搬请赵婉的母亲,眼下父亲、舅父皆在,就定在三天后为二人举行婚礼。
赵敬贤有心不答应,可女儿已是死心塌地,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受煎熬的还是自己女儿,最后只好点头应允。
萧正大喜拜谢。
赵婉更是喜极而泣。
转天,安排人操办婚礼事宜,萧正则领着赵敬贤和孙家林二人在黑松山转了一大圈,赵敬贤可能是因为关心闺女,所以对黑松山也就上了心,想看看这萧正究竟折腾个什么样。
赵敬贤像视察的领导,萧正小心作陪,同时负责讲解,孙家林负责调解气氛,缓和这对翁婿的关系。
结果越看赵敬贤越心惊,这里干净整洁,秩序井然,人们脸上绝无菜色,一个个都精神饱满,居然还在什么生产队长的带领下出去种地。
“这些人去哪种地?你们又哪来的地?”
“回岳父大人的话,新柳军在年后对方圆四十里进行了扫荡,所有绺子全部被剿灭,三月初的时候便开始了春耕,目前的种植面积大约一万两千亩。”
“什么?”赵敬贤大吃一惊,“这么多,官府允许吗?”
“已经在官府备案了,我们会按照规定缴纳租赋。”
“官府怕是没那么好说话吧?”
“还成,该送的礼也送了。”
“你们现在有多少人?”赵敬贤不由问道,“我是说,能上阵打仗的。”
“一千二百六十二人。”
“这么多?”赵敬贤又吃了一惊。
转头扫了萧正一眼,心里又来了气,道,“恐怕这才是官府不得不低头的原因吧,益都的兵力大部分去了辽东,剩下的现在又被牛山的郭方预牵制,没空搭理你,临朐县衙的县兵又拿你没辙,所以才让你钻了空子,是吧。”
“岳父大人明鉴,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赵敬贤受了萧正的一记马屁,背着手继续参观,陪在身边的赵婉不由低头暗笑。
村民的屋舍、学堂,山下新柳寨的城墙,兵营、训练场,以及各种作坊,赵敬贤转了一整天,心里对萧正不得不服气,这小子是真有两下子。
第三天,萧正和赵婉举行了婚礼,因为时间仓促,婚礼很简单,赵敬贤大为不满,萧正也颇为愧疚,赵婉倒是两边安慰。
对于赵婉和赵敬贤的身份,杨文昌等人做了保密工作,只说是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