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紧随其后,“可惜了,能卖不少钱呢!”
李狗子停住脚步,低声说道:“你知道这城里柴禾是什么行情?咱打柴的山叫啥名?嵇家村附近有哪个大镇子?咱怎没去镇子卖?”
罗士信被李狗子问的一愣一愣的。
“正哥说过,小心驶得万年船,细节决定成败,你知道刚才那人是不是个话痨,咱们含含糊糊说不清道不明,他万一起了疑心怎么办?一不小心惊动巡逻的怎么办?”
李狗子左右看了看,继续说道:“城门口没贴布告,没人盘查,说明昨天的事情没有败露,咱俩的任务就算完成一个,一会儿买了草药和吃食就完成了第二个任务,然后迅速出城,早点儿回去才是正理。”
“那,那你怎么说给城西张家送柴禾?”罗士信呐呐的问道。
“瞎蒙呗,天底下姓张的最多,一抓一大把,他知道谁是谁,你要来一句姓‘苟’的,保证引人注目!”
罗士信点点头,“和你一个姓的少!”
“滚,我姓李!”
“狗子哥,你不怕守城的搜查柴禾啊?”罗士信学习的热情空前高涨。
“唉,要是连柴禾都搜,那就出事儿了,咱就该撒丫子了,还进什么城啊!”
李狗子挺胸叠肚,“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小子,多学着点儿吧!”
“中间还有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然后才是‘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罗士信纠正道。
李狗子脸一红,“柴先生就是这么教的,你记错了!”
罗士信撇撇嘴,知道李狗子嘴硬。
俩人说说闹闹来到大街。
临朐毕竟是个县城,自是热闹繁华,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来不断,街道上店铺林立,一派盛世景象。
寻了家药铺,李狗子和罗士信走了进去。
李狗子说家中兄长砍柴被刀割伤了,坐堂大夫开了方子,狗子交钱抓了三副药,走到门口又拍拍脑袋,回身和大夫说,老娘感了风寒,大夫问了问症状,再次提笔开了药方,狗子再次交钱抓药,随后便领着罗士信出了药铺。
到杂货铺买了个花篓和一些油纸,李狗子将药仔细包好放到花篓里,让罗士信背着。
“咱再换一家药铺,不能可一家买太多!”
罗士信点点头。
二人转转悠悠,换了三家药铺,李狗子如法炮制,将药都包好放到花篓里。
临近午时,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又买了不少胡饼。
李狗子领着罗士信到菜市场买了些生姜,估计这段时间大伙儿都要风餐露宿,这东西预防风寒最好。
让罗士信恶心的是,李狗子居然捡了不少羊下水放到花篓里,滴滴答答的脏水,一股股腥臭熏的他直想吐。
“咱们买的药和吃食有些多,用这东西遮掩下,免得城门的兵丁怀疑!”李狗子一边往里扔,一边对罗士信解释,“有人问,你就说回去喂狗!”
“喂你!”
嘴上占了便宜,但罗士信心里对李狗子越来越佩服,这一趟下来,李狗子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罗士信意识到两人已经有了差距,他是个要强的人,暗下决心,自己得争气,凡事也得学会用脑子,不能再莽撞。
午时左右,除了张南和狗子他们,其他人陆续回到原地。
有的遥遥见到了远处的村落,有的找到了水源,但都没敢走的太远,只在周边小心翼翼的转悠,嘴上不说却都有些做贼心虚。
一个不缺,一个不少。
萧正真怕有人借机开溜,如果有人开了头就会像传染病一样迅速蔓延,从第一个到第二个第三个......队伍也就散了。无论从感情上,还是为了保证队伍的凝聚力,萧正都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
李三娃领着人去饮马,剩下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没多久,李狗子和罗士信二人也返回树林。
萧正起身迎了上去,“狗子,药买了吗?”
“买了。”李狗子从罗士信后背卸下花篓。
“什么味儿?”萧正吸了吸鼻子。
“恶心味儿!”罗士信忿忿说道,“他捡了好多羊下水,自己不背让我背,没义气!”
李狗子嘻嘻一笑,把事情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萧正把大伙儿叫过来都听听,然后说道:“狗子做的很好,你们也都记住,要把谨慎养成一种习惯,任何时候都不能疏忽,对咱们来说,如果疏忽变成一种习惯,早晚吃大亏,甚至累及性命!”
众人都拍拍李狗子的肩膀表示赞赏,有的还竖起大拇指。
李狗子洋洋得意。
“这是生姜?”萧正看着花篓里面除了胡饼和草药,还有一大包生姜,不由万分讶异。
“我估么着咱还得风餐露宿一段儿,晚上没事儿熬点姜汤给大伙儿预防风寒!”
这下连萧正都震惊莫名,这小子现在还真是心细如发考虑周祥。
“别骄傲,继续保持!”
李狗子一个立正:“是!”
众人哄笑。
大家边吃边生火烧水,萧正亲自清理了张北身上新的鞭伤,敷药包扎,自是一番小小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