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喜欢我,我当然知道。”云鸢埋着头,细声说道,“她常怨我不去服侍老爷,只是我心想老爷为百姓日夜操劳,年纪轻轻便白了鬓角,我只是在想办法让老爷平日里能高兴一些……我本也不擅长那些杂事,也是怕做不好了惹得老爷不高兴……”
“那依你所看,庄夫人与你家老爷关系如何?”
“夫人?”云鸢有些茫然地抬起头,道,“这我也不太了解,我进楚家没多久,就随老爷一同来了安泰,这些年也没有回去过……不过自从老爷知道夫人养好了身子也要来安泰之后,平日里笑容也多了不少,想来是很欢喜的……”
云鸢停了一下,又怯生生问道:“不知大人问我这个是为何?”
花点点头,思索片刻,才说道:“既然你问了,那我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要记着不可说出去……你家老爷是中咒而死的,所以我是想问问你,庄夫人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下咒的人。”
花注意到,云鸢在听到她家老爷是被咒死的那一刻,脸突然变得煞白,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这不是震惊,而是恐惧的表现。
“咒死……不,怎么会……他真的……”
“你在怕什么?”花眯起了眼睛,追问道,“你说的他是谁?”
“不,没什么,没有谁……”云鸢摇摇头,连忙道:“我想起来,夫人找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了……”
这么说完,云鸢立即起身,随意施下一个礼之后,急匆匆就要离开。
显然,云鸢是知道什么事情的,但她不愿意说。
现在要拉住她强行问,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要是引起了什么骚动,之后从其他人口里问话恐怕也会困难许多……现在也只能放她离开了。
这要不是在幻境中,不管是搜魂还是用幻术控制她,都能让她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吐出来……可惜偏偏用不了。
反正来日方长,她在这儿又跑不掉。
既然云鸢这边路暂时走不通,就按照原本的计划,去那姓刘的郎中那儿问问看情况吧——花这么想着,也不在这儿停留,走出了县令府。
……
就如同王管事说的一样,那郎中在安泰县里颇为有名,随便问了几个人,便找到了这个郎中的医馆。
在表明了来意之后,那刘郎中也是知无不言,只是说出来的与花之前打听到的也并没有什么区别——身体僵硬,脸色苍白,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
整个人就像是定格在了死亡的那一刻。
那副景象刘郎中描述的时候,都能明显看到他有些畏惧,显然是留下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我从未见过死妆如此奇特之人……我去见时,县令老爷皮肤苍白、四肢僵硬,身体却依旧还有余温……这若不是什么罕见的怪病的话,恐怕……就只能是中邪了……”
“那除了这些之外,你有没有发现他身上还有什么异样?就是除了你刚才说的这些之外。”花追问道。
楚县令是中咒而死,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现在只是需要知道更多关于他死的时候的状况,说不定能推测出他中的是什么咒术,说不定还能借此看出究竟是谁下的咒。
毕竟咒术这种伤天理的东西,别说是凡人了,就是修士使用之前都得做好准备防止被反噬,凡人虽说准备好咒具与祭品也能施展出来,但是结果就是缺胳膊少腿都算正常了,施完术和被诅咒的人一同玩完的也不在少数。
而且根据咒术的不同,受到的反噬也会不一样,只是府里因为顶梁柱塌了,整个县令府上下忙碌了好多天,也没有谁看着状态好的。
“这么说起来,倒是确实有个奇怪之处……”刘郎中思索了一下,不太确定道,“我记得我为县令老爷检查是否中毒的时候,有用银针刺探其腹部,却发现那腹中似乎空空如也,像是多日没有吃过东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