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剑甩去,染着血的剑刃再指向聂仲时,聂仲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这一剑却迟迟没有落下。
聂仲只觉得剑刃在距离自己咽喉一个极近的距离划过,剑上的锐意已然将他的皮肤划开,却只是皮外伤而已。
紧接着,秦献的声音传来。
“好了,现在在他眼里,你们已经死了。”
聂仲睁开眼去,才见得那长剑已然入鞘,而秦献的脸上虽挂着笑容,却依稀可见其中的悲伤与自责。
“陛下……”聂仲口中喃喃着,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陛下,臣……无能。”
秦献见状,赶紧伸手将聂仲扶起,神情悲痛道:“此时就别多礼了……还是怪我,他的力量比我想象中……要强上太多了。”
他看向已然化为废墟的皇城,在城墙那边,喊杀声与炮火声依旧震天动地,没来得及撤离的凡人倒在血泊与废墟中,除去痛苦的哀嚎外,还时不时传来婴儿无力的啼哭。
在他的身后,秦朔挣扎着站了起来,手捂住腹部的伤口。这短短几息之间,血已然止住。
“若不是剑尖偏离了几公分,加上你收回了灵力,恐怕我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再继续下去,恐怕要被他发现。”秦献叹了口气,看向倒在废墟中的流苏,“他伤得很重,就麻烦你们来照顾了……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力量还是不够……”
“只能靠它了吗?”聂仲紧锁着眉头,看向城门的方向道,“可是它那个状态陛下您也已经看到了,现在的它根本不堪一击。”
“直到现在,他还是只将它作为对手,我相信这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它是那个被选中的……”
“天灾?”秦朔开口打断道,“这说不定只是他的一个臆想而已。”
秦献却是摇了摇头:“他即是我,我即是他,就算他本身的记忆也已经是一团乱麻,但是……我能感觉到,这并不是他在发疯。”
聂仲还想说什么,秦献却是摆了摆手:“好了,我出来的时间再长……恐怕就要被他发现了,你们抓紧时间撤离京城……”他的话头顿了一下,目光再次看向城中的满目废墟,神情有些悲痛地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吧,这里……就这样吧。”
说完,他沉思片刻,便大步朝着皇宫外走去。
“陛下……”秦朔欲言又止。
秦献转过身,微笑着,对秦朔行去一礼:“王兄,保重。”
便拂衣而去。
城墙某处。
金甲的禁卫结成队伍,在此处结成防御阵,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人影已经混进了这里。
躲过前方一队正在前去执行军令的禁卫,花突然转过头,望向皇宫的方向。
那边暴雨渐息,拨云见日。
“怎么了吗?”素贞见到花的神情,有些担忧得问道,“兄长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还活着,其他的我不知道。”花摇着头,没有再去顾及后方的事。
找到一个没有人来的房屋前,花左右观察几眼,随后敲响了房门:“是我。”
房门中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花翻了个白眼,伸手用指节三下、一下、两下的节奏敲响房门。
噔噔噔——噔——噔噔——
破旧的屋门“吱呀——”着打开,林盼儿的头从里面探出来:“没有人跟着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