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的时候,厢房门没有关,在外面便能听见里面嘤嘤嘤的哭声,悲怆的让人怜惜。
想到这是自己造的孽,伤了美人的心,慕九歌就觉得愧疚还头疼。
她伸手敲了敲门,“妙娘子,我可否进来同你一叙。”
“不必了,公子既然无意,与我便无甚可说的。”
妙娘子哭着回应。
慕九歌无奈,这般站在门口定然是不行的,“妙娘子,我们还是当面谈谈吧,我进来了。”
说着,慕九歌就推开了门,径直走了进去。
到了内室,她就瞧见,妙娘子正坐在铜镜前哭,眼中流出的泪,竟然是血水,满脸血色蜿蜒,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慕九歌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才骤然惊觉的清楚意识到,这妙娘子早就死了,如今只是执念化成的魂。
她本就不是人了。
“出去,你们都出去!”
满脸的血泪被人看见,妙娘子难堪痛苦的捂着脸,哭的浑身都在颤。
她的悲伤,浸染的人心情都跟着压抑、低落。
慕九歌看着这样的她,顿升起满心的不忍、怜惜,纵然那满脸的血泪,都不再觉得恐怖。
到底,是个执念不散的可怜人。
慕九歌走向了她,在她面前蹲下,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别哭了,你还是笑起来更美些。”
妙娘子哭声一下顿住,泪眼朦胧的眼睛,诧异的的看着慕九歌。
她怔了好几秒,哽咽的说,“你、你不怕我?”
慕九歌摇了摇头,拿出手帕,给她擦脸上的血流。
语气柔和而又坦诚,“你心地善良,又不加害于我,我何故要怕你?”
妙娘子痴痴地望着慕九歌,转瞬,忍不住的破涕为笑。
她说,“我真是羡慕那位公子,能得你倾心,公子,你真是奴家见过最好的人。”
慕九歌有些心虚的偷偷瞧了瞧云长渊,见他面色不改,并未有怒,才定下了心来。
她自在的坐在妙娘子的对面,语调柔和。
“你可否同我讲讲你的故事?为何你的执念会是招一个入幕之宾?”
看妙娘子的模样,生的天姿国色的,生前在红尘楼阁之中,必然是无数名流公子追捧,要招一个优秀俊朗的入幕之宾,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可死后这事却成了执念,必然有其原因、故事。
这个原因,或许可能成为他们破除迷障,化解她执念的线索。
提起旧事,妙娘子泪水又滚落而下,悲伤极了。
“此事,说来话长……”
妙娘子将她生前之事,一一道来。
生前她便是这艘画舫的头牌花魁,受男子们追捧喜爱,人人为了她,不惜一掷千金。
她亦洁身自好,身处红尘亦想寻求真爱,便在这来来往往的客人之间,寻找她心仪之人,以作入幕之宾。
可来红尘楼阁的男人,又岂有几个好的?
纵然家财万贯,对她真心真意,但却长得肥头大耳,实在是无法入眼。
纵然俊朗无双,对她亦宠爱有加,可却也多情无心,家中更是妻妾成群,无法许她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