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余莫卿已经打算离开这里,再去找寻其他证据。
待她按照原路返回的时候,又被挡在第一根管道旁边了。
只见丁三并未出去,只是到了这根通往地下的管道旁边,用脚踢了踢这管道,说道:“这里怎么样?”
还是之前那个伙计,回道:“二少,一切正常,那边传来的信函上说了,撇开交给宋大人那笔采撷费,金矿后面的人已经决定,定期就给我们送来我们要用的那些,还另外给我们开一条捷径,以后就不用我们出村了。”
丁三点了点头:“那确实不错,银子也没白花……”
“不过二少,我还有个疑问?”伙计凑近了些。
“说。”丁三满眼冷淡,懒懒回道。
“明明宋大人吩咐的是让我们不能让这些盐水流失,可我们为何还要建这条通往护城河的管道?”伙计一脸疑惑,很是不解。
“宋大人算什么?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好歹他是知府,总得为了乾城百姓想想,否则贿赂他的人岂不是都烂在大街上了……”丁三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冷哼一声,“呵呵,你可要记好咯,我们可不止是在为宋大人办事,他也就是一个传话的。真正指示我们,还不是上面那个从不透露身份的人?你用脚趾头想想,能调的动宋大人的又能有几个人……这根管道也不是我们说了算,要不是上面的说这样通到护城河,可以加大他们对盐的需求,我们会这么和宋大人对着干?再说,出问题的乾城城内的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看我们不还是好好的……”
那伙计一副听懂了的表情,点了点头。
丁三又凑近了些,小声道:“这些也就说给你听听,你可要当心了,万一声张出去,你我可小命不保。你仔细斟酌着点……”
“可是二少,那我们村那些女人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二狗、大武他们,身上也不是好好的呀……”谁料这伙计又多嘴了一句,挠了挠头。
谁知丁三立马敲了这伙计一脑壳,语气并不扰人:“你怎么这么笨!我说没事就没事,你看过谁死了吗?”
“哦哦,没死,是没死。我就随口一问,二少息怒,息怒……”这伙计立马点头哈腰起来,不敢再问什么。
“什么随口一问,还不快干活!屁话这么多……”丁三逼回了这伙计嘴里的话,挥挥手打算离开这间屋里。
听完他们这时的对话,余莫卿也明白了第一根管道的用处和为何丁山村的人会出入金矿后门了。
原来这通往地下的管道根本就不是将盐运到土壤里供蔬菜直接汲取,而是太子跳过宋幕这一道关卡,直接下令让他们运送金属掺入盐中,再祸害乾城百姓,促使他们更加需要盐,而给自己带来巨大利润。历来官盐有限,稍有富贵的人家急需盐,就会出钱买断,以致其他人无法再买到盐,这样一来,私盐将会更加猖狂,其所赚暴利可想而知。
她再想到那伙计随口一问,难怪丁山村的男女各有不同的症状,根本不仅仅是因为近亲通婚成礼,而是他们自己食用的盐就有问题。不仅掺入了重金属,还有尸体里的毒素,所以才会有她初来丁山村时见到的各色怪像。而丁氏祠堂又恰巧的万象的聚集地,所以她才能这么快明白一切的源头。
这时屋子的门打开了,一丝光照亮了这昏暗的房屋,余莫卿仿佛看到,那就是真相的光芒,正在引导她走向真相的尽头。她快步走向那门口,趁着门快要合上的时候甩去刚才带在身上的一块石头,待前面的人走了出去,她也跟着钻了出来。
一到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没想到她已经出来了这么长时间。好在她得到了不少讯息,否则也是白费了她打晕了那个女侍。想到那个被自己锁在屋里的女侍,也是时候回屋看看那她怎么样了。
这样想着,余莫卿便照原路返回了。
路上她正好经过饭堂,迎面竟走过来了蓉婆。她立马低了头行了一礼,免得被认出来。
好在蓉婆光顾着和身旁一个身穿素衣的女侍说着话,根本都懒得看余莫卿这边:“我待会儿还要去看望圣女,就不陪你去屋里。你听着,服侍大少可并非小事,你是有身孕的人,这点礼本来可以省着点的……好在你有心,大少不会亏待你的。圣祭那日绝对让你先上前沾光,让你这一胎顺风顺水。放心,圣女会保佑你的……”
“是是……”那女侍低眉顺眼回道。
见蓉婆她们走了,余莫卿立马快步走向自己那间屋子。毕竟蓉婆说待会儿就要来看望她。
一路上她想起刚才蓉婆的话,就一阵心寒。没想到蓉婆真是披了一张羊皮的狼,即使她自己也是受害者,却还要帮着丁氏兄弟害人,真是不知悔改。她倒好奇,如此变态的心理,究竟是在什么环境下培养出来的。呵,还说让她保佑那位女侍,若是让她保佑她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这些罪行公布于世,让他们受尽唾沫,这才是对这些女侍最好的解救。
板房的门口依旧被锁着,余莫卿从怀里掏出了钥匙开锁。
光线透进板房,只见床上的女子被裹在被单里,用余莫卿之前那件衣服上的衣带死死绑着,嘴巴又被堵了起来。她正在一个劲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余莫卿关了门才走近床边,将这女侍扶坐了起来,让她可以看清自己。
这女侍满嘴呜咽着发着不满,双眼吐露着祈求,可换来的也只有余莫卿冷漠的眼神。
余莫卿摘下了薄纱,嘴角一丝轻笑:“怎么?没想到吧?”
见余莫卿竟然开口说话,女侍的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她本想挣扎一下,但余莫卿却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小匕首,横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凄惨,被恐惧一点点爬满,眼里几乎要涌出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