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老子不会说话,你最会说了,尤其是婆娘……嘿嘿,那时候就会说话!”
“你个老不要脸!什么婆不婆娘的,还不是给圣女当女侍去了!哈哈哈,就是有了圣女,还要什么婆娘!”
此起彼伏的声音相当粗俗鄙陋,完全不堪入耳,余莫卿就在这群男人垂涎的眼神下,被蓉婆带到了一个特定的位子上,这位子正好对这丁氏那三个嫡孙,余莫卿一抬眼便看到那三个男人在她身上目不转睛的视线。
她暗想,试想她现在的姿色并不比她在现世好看,也不过是比自己真实年龄小了些。连对她的模样都能垂涎,丁山村的人是有多久没有见过美人?
她刚坐下,蓉婆立马撒了手,大约是要向丁大汇报什么。
但余莫卿立马假装不适应,赶紧拉住了蓉婆的手不让她走,一边眼里满是惊慌,一边摇着头。
蓉婆见状又安抚了她一阵:“圣女且坐好了,我去去就来,你看,也就是圣女对面的位子,没有多远呢……圣女不是饿了吗?这饭菜是今日特意安排的,也不劳烦圣女自己动手,待会儿女侍们会服侍圣女享用的……”
余莫卿才舍得放开了手,眼里满是不舍,分明是对蓉婆的信任。果真蓉婆才走向她对面正中位子的那个男人,身后一左一右便走来两个女子,开始为余莫卿摆起碗筷,又忙着给她择菜。
余莫卿趁着这两个女侍服侍的空隙,略微抬眼看向对面。
蓉婆是丁氏长媳,那就说明她是丁大的老婆,刚才又听这些人说丁大很有地位,那蓉婆现在走近的那位就一定是丁大了。那丁大乍一看比旁边的丁二和丁三要生得瘦弱,满脸精瘦,略有些黝黑,可那双泛着精光的双眼却炯炯有神,一直锁定在余莫卿身上,丝毫没有过松懈,嘴角一丝夸大的笑容,实在是放肆。
只见蓉婆在丁大耳边说了些什么,丁大微微一愣,嘴角的笑意顿时凝住,不时打量起余莫卿,又满不相信的问起了蓉婆。
余莫卿看清了丁大那个口型,分明是在问:“当真是哑巴?”
蓉婆点了一头,眼里有些遗憾。
丁大眼珠轻轻一转,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立马泛起了冷笑,将蓉婆拉进了些,又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便挥挥手,让蓉婆到一边去。
蓉婆自然顺从,领着刚才那楚儿出了着饭堂。
余莫卿刚刚还闲悠悠的想观察些什么,却没想到这时蓉婆倒先走了。不禁怀疑,这丁大看起来一副精明的模样,难道是猜出我是装哑,所以想将我单独留下来试探?
但她脸上倒没什么变化,只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低着头接过来女侍递来的筷子,夹起了一些菜。她虽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肚子确实也有些饿了,本想一口吃掉夹起来的菜,可是看了一眼这菜叶子,她便有些迟疑。
这菜叶子虽只是普通的白菜叶,可是上面却又不一般多的孔洞,这些孔洞的周围粘黏着一圈不明的白色颗粒状,看上去很是古怪。
余莫卿不禁留了个神,抬眸看去,发现碗里的其他的菜也是这个情况,不管是菜类、肉类,仔细一看都有这般大大小小的孔洞,让人一时有种脊梁一冷的感觉。
余莫卿自然没有影响,毕竟她见过比这更加恶心的东西。她微微眯眼,这症状她前世做任务的也见过,食物如果出现这些孔洞,不是种植它们的土壤受到过污染,就是炒菜用的调料有问题。她不禁又联想到丁四房里的那堆尚且没有碾碎的盐晶体,难道是因为他们用的盐?否则不可能这么大片的出现问题呀……
可是丁四离这丁山村尚有一段距离,再说他自制的那么点盐恐怕连这一桌的菜都供不起吧,所以更不可能和这里的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丁山村的人自制的盐?或者说是丁氏这几个嫡孙在制盐?
余莫卿眉心一跳,一条看似模糊但却有些方向的线索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傅子文说丁山村和金矿有联系,这一点可以暂且不想,因为她也没看出他们有什么露出破绽的地方。
但如果丁山村和宋府有联系,那就说明丁山村极有可能也在太子收缴的范围以内。当朝有令,不管商贾贵胄均不得擅自运贩私盐,仅凭丁山村这样一个并不富庶的村落,竟然敢自己制作私盐?她还没听过永夜说过丁山村有什么副业呢。
可只要是在官盐当道的朝代,又有谁不知道私盐是一条极为诱惑而庞大的经济网呢?一旦市场大开,贩卖私盐就会赚来极大一笔收入,尤其是对有私心的人来说,或者是极有野心的人,这未必不是一条绝妙的大发横财的路子。更何况如果这上面最主要的人是太子,那可想而知这条路的吸引力更是大增。
大昭自建国以来,便在几个州地县修建了官盐的专用通道,所有通道都在极为严厉的监控下,根本没有官盐外泄的可能。所以太子即使想私藏盐也不可能从官盐那里拿,那么他最有可能就是下通党营之人,设置根据点为他制作私盐,再向各地贩卖以获取暴利。
战争最需要的就是金钱作为底牌,太子在其位,又身在六子夺嫡,即使他是圣武帝最宠爱的皇子,如果六子反目,战争不可避免,圣上当养但也无法满足太子的需求,所以他手下必须要足够的储备,以确保他的野心。
但这一切毕竟都只是余莫卿的猜测,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无法确信太子是否做着这些勾当。更何况太子为人谨慎,说不定又是想让人为他抹屁股。
就在余莫卿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有个男人从位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了过来。那男人刚一靠近,便猛的伸手抓住了余莫卿正拿着筷子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