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抬眸,她一直不敢相信永夜投来的温柔目光,今日他的确没有和傅子文聊关于她的事。可她还是怕自己失去判断,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前世的背叛。
她不自觉往回抽手,想脱离永夜的手。她觉得眼前的是个美丽的陷阱,她不敢触碰。
永夜仿佛感知一般,将她的手牢牢抓在掌心,丝毫不允许她拒绝,却对傅子文笑道:“舟车劳顿,卿儿有些累了,我先带她回房休息。此事我明日答复你,再同你细聊。”说着起身将余莫卿拉了起来。
余莫卿因为失神了片刻,便任由永夜拉着她。
傅子文抿了口茶,也跟着起了身:“好,明日再详聊。你们今天赶了这么久的路,是该好好休息。那我回去了。”
“慢走不送,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找易之。”永夜也不寒暄,转身便拉着余莫卿离开了。
傅子文看着这两个身影,清冷的脸上一丝疑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见色忘友?”
他虽然没有见到这位夫人的容貌,却总感觉一股熟悉的味道,尤其是这夫人的眼神,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可是他也想不起来。虽然阿夜说这夫人并不在意他俩所说之事,可是他刚才倒发现这夫人有意在听他俩的对话,甚至还在思索,难道是他眼花了?
他甩甩头,算了,金矿的事都够忙了,还是少想点别的吧,又坐了下来准备再喝几杯茶再回去。
余莫卿以为永夜真的会带她回房休息,可是他却带她朝走廊尽头的窗口走去。她还疑惑这窗口有什么奇特,永夜已经将她带进怀里,轻点足尖,脚下生风,已将她带到了揽月阁最高的地方。
春夜里的风有些凉,吹散了余莫卿的墨发,她的薄纱也从脸上脱落,她本能的想去接,却碰到一只冰凉的手。
原来永夜见她薄纱落下,便伸了手来接,速度自然比她要快些。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余莫卿放下了手,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问到。她已经够烦躁的,也不知道这妖孽想干什么。
“想得太多反而是负担,卿儿,还是及时行乐为妙。”永夜嘴角一丝弧度,将那薄纱收了回去,又不知时候手里已经摆着一小罐酒,递到了余莫卿面前。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余莫卿没有接过那酒壶,如今她迷茫得很,却不知该怎么说出来。
“无非是疑惑傅子文的身份罢了,他到底是正是邪,你无法得知不是?”永夜浅笑,“卿儿,还记得我说过的吗,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余莫卿是想起这句话,可是那又有什么,她还不是一无所获。她感觉自己仿佛一头冲动的兽,一头扎进太子一手策划的漩涡,陷入已久。她以为找到弹劾书便是她的出口,可是如今看来,根本就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眼眸低垂看去,揽月阁楼顶正好看到整个乾城市井灯火通明。
她突然有点沮丧,万家灯火,而她却在孤军奋战,如何才找得到出口。
“难道弹劾书是假的?傅子文也是假的?”余莫卿口舌干涩,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永夜放下了手中的酒,反问到:“卿儿,不管傅子文是正是邪,你以为找到弹劾书就是你的出口吗?你可曾想过,即使有弹劾书,没有人证物证,如何令人信服?”
余莫卿何曾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她才愿意随永夜奔赴乾城一探究竟,可是一来便见到傅子文,这令她不甚怀疑真假。她无法辨别,也无从得知,所以现在她更加所措,除了思绪杂乱,她想不到别的。
她眼里虽无波澜,可是周遭却散发着一种悲戚。
永夜收了笑意,径直将余莫卿拦进了怀里,抚着她的背,心疼道:“卿儿,你身后还有我,你为何要一人扛着?只要你想知道,我便陪你一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