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学敏接着说:“你自己倒悔恨不小心将我推下树的事,害的我头疼了半个多月。事后你我做了个小小协议,我替你瞒着重伤之事,你则日后不再允着性子欺负别人,以一诗为证。只要我答出这诗,你便知我可是你四哥了。”
余莫卿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诗,当下道:“天清江月白。”
“心静海鸥知。”余学敏立马答出。
“一首诗而已,又不是只有你一人可以答出的。”余莫卿回道。
余学敏笑着感慨:“莫卿啊莫卿,市井谣传卿卿郡主愚痴呆傻,到底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传出来的?你看你这个机灵劲儿,可丝毫不逊啊……当年你与我说此诗时我就惊讶,一个六岁女童能出口如此佳作,日后岂是废材?看来那些谣言一点也听信不得……”
余莫卿听着这番虽是夸她的话,怎么令人有些疑惑,原主六岁便能作出如此诗句,根本就不是痴傻?那对傅子文做出的疯狂追夫模式,难道也是装作痴情?
余学敏见余莫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道:“知道你不信,那你看好了。”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方盒递了过来,道:“这是余氏祠堂特有的宗牌,想必你只要去过祠堂便知,这块宗牌除了余氏族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持有,而且上面印着的是余氏宗徽,你应当识得。你仔细看,可是那宗牌?”
余莫卿在祠堂确实见识到了宗牌,印象也是深刻,二姐也告诉过她非他族之人是无法见识如此宗牌的。
她打开方盒,一块雕刻细腻的宗牌安稳躺在方盒中央,上面刻着的鎏金字迹正因射进的光线隐隐散着光芒。
“的确。你果真是余学敏。”余莫卿这才肯定说道。
余学敏调侃道:“那你现在可要叫声四哥来听听?”
“呵,身为四哥,见死不救,还这么腆着脸让我尊称,好意思吗你?”余莫卿一副挑衅的表情。
“又不是我不想救你,我一介书生,又不会那些武功绝学,怎么闯的进去救你啊!再说……咱们老大怎么舍得别人碰你啊,不是?”余学敏一脸欠揍,挑着眉。
余莫卿嗅出了一股奸情的味道,眯着眼:“呵呵,不好意思,可别瞎给我扣帽子,我还不接呢。”说完这句话,她便感觉旁边有股怨气在看向她。
果真,永夜星辰般的双眼蒙上一层薄雾,直勾勾看着余莫卿,脸上似笑非笑:“卿儿,谁给你乱扣了帽子?”
余莫卿听永夜这么叫她,只觉别扭的很,并不想回答,便轻咳道:“咳咳……话说回来,所以……你们到底是为何去三皇子府邸?”
余学敏终于正经起来:“还不是为了多倒卖点消息,好给第一庄贴补家用。这一大家子人可不好养啊!”
“当真如此简单?”余莫卿想到易之说的第一庄还联系着朝堂的事,目的怎么可能会简单。
余学敏继续解释:“我就知道逃不过你的眼,老大还说你摔了脑袋,我看你不是摔傻了,是成精了……”
余莫卿并没有一副好脸色:“呵呵,多谢夸奖……难道是有人想从第一庄拿到朝堂的消息,所以你们才会去?可是三皇子的府邸能有什么秘密?”她心想自己所为弹劾书,他们最好别跟自己一样。弹劾书只能留给她,谁都别想抢走,所以干脆装傻。
“不完全是。这其中具体嘛……嘶,这个呢,是第一庄的私事,就不能和你多说了……倒真没想到能遇到了你。护女院别烧后,我们也不知道你逃到哪儿了。也不知道是谁把消息压了还在怎么,反正朝廷这边并未收到护女院被毁的消息,连五叔都不知道,他还在忧伤着你远在靖州呢。”余学敏有些感慨地说。
余莫卿才想起已好久没想起家人的事了,她自以为逃出护女院后时间有限,必须快些拿到弹劾书为妙,所以也没再用郡主的身份。一来国都她就忙着春花楼的事,也无暇打听丞相府的事。想起爹爹和娘亲宠溺的眼神和离别时的不舍,还有二姐,也不知她嫁去楚府现在如何了。
她脸色有些黯淡,问:“我爹爹他们……我来京至此并不敢去找他们……还有二姐,她现在如何?楚府的人可以欺负她?”
“这些自然不用担心。五叔自家的防卫就多得很,莫襄虽嫁去楚府,可楚府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余学敏回道,虽然他看上去吊儿郎当,但脑子却不傻,反问道,“别先担心这些了,还是先说说你吧。你去三皇子府邸不也是有所求吗?还问我们三皇子府邸有什么秘密?”
余莫卿不以为然,迅速恢复了神色,挑眉道:“你们不是知晓世事,料事如神吗?可猜得到?”
没想到永夜替她答道:“卿儿不过是为了弹劾书之事可对?”
余莫卿暗自赌咒,不是说此事是秘密吗,怎么除了柳承业还有人知道?
她满脸假笑:“继续说啊……我想你们既是第一庄,所以知道我是因一条人命被判滞留靖州可对?但可知道是何人一直在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