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吃着吃着,又感觉一道视线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她,她抬头望前方看去,又是那个上午被打的姑娘。
那姑娘注意到自己被发现了,又慌张地低头吃饭。
余莫卿小声问道:“扬花,你可知你后面那位姑娘是谁?”
乾扬花正吃在兴头上,见余莫卿这么问,随意向后望了几眼:“她呀,她叫辛香儿,是浣衣班的,机灵得很…你怎么突然问起她?”
余莫卿边吃边说:“她很机灵?我上午刚去时,看到她被老妈子打了。”
乾扬花耸肩:“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在护女院挨打是常事,你得习惯。”
两人有低头吃着饭菜,不再说话。
待乾扬花扒完桌上最后的饭菜,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余莫卿回房。
余莫卿打开门,看见池安早已端坐在那唯一的桌上,低着头,手里拿笔在写些什么。
池安听到声响并没有抬头,说:“你们回来了。”
乾扬花笑着回道:“嗯,回来了。果然还是中午的饭菜最可口,百吃不厌。”她边说边整理衣服,靠到了铺上休息。
余莫卿自顾自坐到凳子上,偏头看向桌上,池安貌似在批改什么。
池安见余莫卿好奇,轻声回道:“每堂女课过后,大家都得写这策子,全当温习当日学的内容。日后你也得写,可不能逃了。自然,有些罪女尚不识字,但也无需担心,我们都是从头学起的。”
余莫卿问:“可整个护女院就你一个女师,如何教的过来?”
池安浅笑:“你可别小看这策子,会作为考量大家服刑的用功程度,以此斟酌,筛选合适的人去炊火班……如此,用功的姑娘自会花时间来找我温习讨教,以便她们好快些进炊火班。”
余莫卿心想,看来炊火班的诱惑力在护女院相当大,能使这么多人前仆后继。可是想到李菲菲说的话,她又觉得炊火班不止这么简单。
池安终于放下笔,道:“听说有人得罪了阿水?”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有些姿色却不及我的李菲菲,嘻嘻……大抵是想不开吧,这年头,还有谁敢惹阿水啊……”乾扬花并没有睡着,而且闭着眼小憩,听到池安问,就自己答了起来。
池安轻叹:“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进到炊火班的,怎的会做出如此耽搁自己的事?”
乾扬花也摇头:“也就她自个儿清楚吧……算了,这样的例子又不少,还是睡觉得好。”说着倒头便睡了起来。
午休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余莫卿和乾扬花打算去善戒房时,池安已经提前去了。
善戒房里一片肃静,大家都端端正正坐着听池安授课。
池安见余莫卿进来,微微点头轻笑。
才坐下,乾扬花就附耳道:“别担心,这些枯燥东西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未时下课,便可以回去啦……”
授课一开始,周围的人兴致都很高,余莫卿见除了乾扬花自己捣鼓着自己的手绢,其余的人都聚精会神的,一本正经地听着池安的课。
余莫卿翻开眼前的女课教材,薄薄的一本上涵盖了各种歌颂贤妻良母的故事,还有各种善戒规劝,颇像那佛堂里供给施善者的册子。这护女院学的倒是深,这里一般的失足少女普遍都不识字,要从头学习何其难,池安倒也是有精力和耐心。
余莫卿百般无奈地听完了课,池安开始布置当日的功课,说写一篇为妇人之策。
台下一片唏嘘,说池安今日布置得有些难。少数人则心里暗喜,又可以趁机提点自己。
晚些时候余莫卿吃完饭回屋,屋里聚集了几个女子正在问池安问题,见余莫卿回屋,个个眼里多了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