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父原本在和礼部的人商量宫里过年的事宜,周围响起声音他才抬头朝太子看去,惊得立马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准备去接余莫卿。他快步走了上去,对太子等人行了礼,说道:“老臣惶恐,小女年幼尚不懂事,误闯了猎区,还要谢过殿下和将军带她出来。”说着接过了傅子文手里的缰绳,扶着余莫卿下马。
余莫卿小声道:“爹爹你忘了,是姐夫把我带进去的。”说着还对余父使了使眼色。
余父也有所领悟,改口道:“老臣糊涂,说是让女婿带小女见见世面。小女淘气,老臣日后定加强管教,劳烦各位殿下和将军操心了……”
太子回道:“呵呵,不碍事的,丞相大人,卿卿也算是我们的表妹,您也是我们姑父,照顾小妹怎么能算麻烦呢?再说,我们与她也不常见面,难免生疏些,正好凑此机会多联络联络感情呀,大人说是不是?大人也莫怪陆刺史,人非圣贤,猎区的场子大,迷了路也正常。”
余父还是惶恐的低着头,拉着余莫卿行谢礼。
太子轻笑:“免礼了。郡主少小芳华,年幼懵懂了些,规矩还是要学的嘛,不急在一时。丞相大人言重了。”
余父这才点了头,领着余莫卿回到自己的位子。
这偌大猎场上空,火烧云连着晚霞,宫人们生起的篝火交相辉映,照的人人脸上一抹红晕。
宫人把今日两队打来的野味纷纷呈了上来,给各个大人桌上分发了足份的美味,还运来了靖州特产的陈酿。
余莫卿跃跃欲试地拿着筷子,好久没闻到这么纯正的野味了。以前只有在森林里训练的时候才享受的到。
娘亲和姐姐们也坐在旁边,斯条慢稳地吃着,见余莫卿狼吞虎咽,笑道:“这个丫头现在见什么都新鲜着呢!以后可要让老爷多带着出来见见世面了!”
余莫卿只顾着吃,也没理睬。
这时,主位上的人侃侃而谈:“余老,听闻卿卿郡主今日受惊了。”原本就热闹的看台下顿时收了声,静候主位之人发话。
余父听后回道:“回圣上,确是。给太子、皇子还有将军添乱了,老臣这确是失了礼教。”
圣武帝轻笑:“这怎是添乱,卿卿年幼,兄长照顾她是应当的。以前都不怎么见着这孩子,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余父笑而不语,只是很客气地举起了酒杯回敬圣上。
余莫卿倒疑惑,圣上怎么知道的?太子告状了?现在很流行这么捧人吗?她假装羞涩,对圣上点了点头,也未回应什么。
主台上,几个皇子正聚在一桌上围着太子喝酒,唯有六皇子被排在外,独酌佳酿。
余莫卿暗想:这六皇子就跟仙风道骨似的,永远都是不和别人在一个频道。
众人吃吃喝喝,酒过三巡就各自回帐就寝了。
是夜,余莫卿嫌早,穿了件披戎袍的寝衣,便挑灯看起了书。
水禾原本想陪着,但见小姐看书看得出神,便提前睡了。
整个帐内只剩下余莫卿翻书的声音。
就在她也不知是何时辰时,她听到了异样的声音。她轻轻合上书,仔细一听,声音仿佛是从她床后的围毡外传来。
她凑过去一看,围毡内倒没什么变化。待她用手摸了过去,发现这围毡有两层,里面一层是完好无损,可外面那层被割开人形大小,并且不止一处。她顺着能感受的裂痕走去,没想到竟到了水禾睡觉的地方。
她脸色顿时一变,迅速裹上一件黑色男装,拿了块黑布蒙面。
她出了包帐,发现竟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甚至整个包帐就只有门前两盏火把,其余的便是外围传来的星星灯火。
她紧靠着围毡,小心翼翼地朝水禾那个方向挪步,手里的蛇锁已然变换成尖刺的模样。
待她快靠近时,背后有一只手迅速捂住她的嘴,还有只手将她带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她当下准备还手,下午已经被傅子文将过一军,这次定不能让他人得手。
未料到身后之人两手并用,束缚得她不得动弹,耳后则传来一抹温热:“丫头,以身试险可并非良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