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一早照镜时还颇为自得,这身衣裳是千金难求的软烟罗做的,头面是皇后娘娘赏的,无论是成色还是做工,都不比公主所用之物差。
可韶华只要顶着那张可恶的小脸站在那里,就成了一群人中最耀眼的。
宁兰只需用余光打量下身边人的神色,便知道连她身边的丫鬟也被那张脸晃了神。
有一种服气,叫做不服也得服,嫉妒的怒火冲破胸腔,她也没韶华好看。
宁兰暗暗握紧了手里的锦帕,不要紧,公主又如何,她成为太子妃后,不是照样要压公主一头。
总有一天,你得匍匐在我的脚下。
想到这里,宁兰上前规规矩矩的跟韶华见了礼。韶华今日一早被丫鬟们夸的心情颇好,即便是一直找茬宁兰,看着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俩人和和气气的客套几句,一同向太子府里去了。
去了太子府才知道,今日哪里是简简单单几个人赏画的事。
除了太子,还有不少皇室宗亲和朝堂重臣的子女,也不止王简之一幅画,整个大厅里,挂了上百幅画,俱出自名家之手。
大祁国民风开放,并没有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古怪规矩。
不过大型聚会里,男孩同女孩一般是分开坐的。
太子这次办赏画宴,专程请了齐王妃来操持招待女客,韶华来时,已有许多勋贵之女站在园内。
齐亲王行五,在一众皇族中地位颇高,其母妃是先帝最宠爱的梅贵妃,只是齐亲王不爱朝政,最喜吟诗作画。
当年的皇位之争中一点没参与,后来反而成了最得周皇尊敬的皇兄。
齐王妃今年四十有余,出身名门,气质出尘,擅长丹青,和齐王育有一子一女,每日和齐王吟诗作对恩恩爱爱,是京城里有名的神仙眷侣。
太子哥哥把齐王妃请来,可见颇看重此次的赏画宴。
韶华进来时,立马吸引了大批人的眼光,待知道这就是周皇最宠爱的韶华公主时,呼啦啦跪倒一片。
韶华跨过众人,先给齐王妃见了礼。
宁兰看着跪倒的一片人,心里颇不是滋味,平日她也是其中一人,也正因此,她更加领略到了公主身份之尊。
心道若是自个儿成了太子妃,这些人也俱得匍匐在她脚下,该是多得意的事,想到此处,不禁用余光暗暗瞄着太子的位置。
韶华转身让众人起身,笑道:“本宫今日来不过是凑个热闹,可别拘着大家,太子哥哥这府中景色颇有意趣,大家随意游玩。”
众人笑着应是,韶华辞了齐王妃,朝大殿里走去。
宁兰像个橡皮糖一般,一直粘在韶华身侧。
院中几位官家女子小声道:“原来那位就是韶华公主啊,我从未见过呢,真是光彩夺目啊。”
“我也是第一次见,听闻公主不喜宴会,平日极少出来,这次见到了才明白天底下竟真有这么标致的人物。”
“是呀是呀,平日里都说宁兰姐姐是大祁第一美人,今日我才知那是咱们大祁公主不常出宫的缘故。”
“宁兰?可是兵部尚书之女宁兰?一直听闻宁家小姐姿容无双,怎么没见她在哪里。”
“就是刚刚跟在公主身后的那个,你瞧不见也怪不着你,刚刚公主进来时,就连我也没看见后头还跟着个宁兰,真是珠玉在前,其他人便都成瓦砾了。”
专门穿了娇嫩鹅黄长裙的宁兰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论容貌,论出身,论才艺,她哪一样不是佼佼者,偏偏韶华一出来,把她风头全给夺走了。
哼,不就是皇帝的女儿么,有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