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氏顺过气来,恢复理智,厉声对小厮道:“粮草毁了多少?”小厮不敢看秦氏的眼睛,唯唯诺诺的答道:“十车。”
啪的一声,秦氏把一个青花彩釉鸾鸟茶盅摔了个粉碎。
恨声道:“十车!呵呵!十车!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便是仓库里的老鼠每月也能毁这个数目,皇上为了给一个小小的公主出气,便不管不顾我秦家的死活。”
秦氏双眼里全是怨毒,气得浑身发抖,十车粮草,瞎子都能看出皇上这是在故意寻秦家的错处。
小厮屏声静气得站到一旁,生怕秦氏一个不顺心把火气发到他身上。
“可说了让哥哥什么时日启程?”
小厮谨慎道:“圣上发了好大得火,教秦大人今日便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就得启程。”
明日一早?看来圣上是一点翻盘得机会都不给秦家了。
这般仓促,纵使宁家再大得本事,也使不上力帮不了忙了。
秦氏心中不由更加凄惶心痛。
宁瞿府里的姬妾本就数不胜数,即便她颇有手段,每日里也被宁瞿的那些后院给搅的头痛不已。
若非是有娘家的帮衬,她哪能在宁府过的如此安稳,如今秦家被逐出京城,她可少了个好大的倚仗。
想到此处,秦氏不由失声痛哭。
宁兰忙在一旁劝慰道:“母亲快消消气,舅舅一家只是暂时出京,女儿相信,舅舅以后还会回来的。”
秦氏看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儿,一把拉过宁兰的手,悲愤道:“好女儿,你可得给娘争口气,以后做了太子妃,再不教人欺负咱们娘俩。”
想起韶华打她的那一巴掌,宁兰眼里闪过怨毒,对秦氏道:“母亲请放心,只待孩儿成了太子妃,她一个小小的公主又算作什么!今日圣上因她无故惩罚舅舅,待女儿得势那日,定要教她也生不如死。”
听闻此话,秦氏颇有些宽慰的点点头,道:“娘的日子苦啊,瞧瞧你爹爹的那些个姬妾,有哪一个是好对付的。你爹爹和你哥哥都是不争气的,娘将来还是得靠你。这满京城里,论才学模样没几个能比得上你的,宁佳更是跟你提鞋都不配。便是公主也比不得你以后尊贵,娘找人给你算过,你身上可是有皇后的命格的。”
“上回只因你大伯御敌有功,宁佳就被封了郡主,你只能封个县主,娘的诰命也低你大伯母一等。这回一个不过因为一个小小的公主,你舅舅一家便被逐出了京。你爹爹是个没本事不争气的,你可得给娘争气。”
宁兰递给秦氏一张手帕,温言道:“女儿记住了,韶华公主身份尊贵,咱们眼下自然惹不得,只待以后有了机会,女儿定会为娘亲好好的出这口气!”
秦氏冷哼一声,眼里闪过几丝厉色,道:“什么韶华公主,哼,不过是个贱女人生的贱种罢了,算不得什么。”
宁兰一脸愕然的看向秦氏,母亲这话什么意思,韶华公主的生母难道不是宫里的姚贵妃么?
姚贵妃深得圣宠,又是太后的亲侄女,其身份仅次于皇后娘娘,高贵无匹。
可听母亲这话里头,却似乎别有曲折。
见宁兰一脸惊愕,秦氏拉了女儿的手坐她身边,低声道:“好女儿,这宫里面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娘以后细说与你听。”
“过些时日,你姑姑便要筹备太子选妃的事了,咱们宁家的女儿除了你,便是宁佳。纵然你大伯母的诰命身份比我高,但她素日躲在庵里吃斋念佛,宁佳性子又弱,能成什么事。你只要当上了太子妃,收拾一个小小的公主自是不在话下。”
宁兰听闻此话,有些羞涩得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风度翩翩,又是她表哥,且不论身分,单太子殿下站在一众人里,便是最出挑的,她对他早已芳心暗许。
若不是她手下的人查得那个叫惠柟的卖唱女和太子之间有些渊源,她那日也不会出现在茶楼中。